蔣忻的拜訪讓高師傅詫異,但是蔣忻卻隨後說道:“家祖蔣衛國與鄒老乃是老交情,聽聞鄒老新收學生,作為晚輩理當祝賀一番。隻可惜聽到消息的時候家祖已經睡下,晚輩不便叫醒,明日必當過來祝賀。”
高大全倒是不知道蔣衛國跟鄒衡新還有交情的事,但是蔣衛國的大名,他卻也是知道的。於是蔣忻就這麼上了門,正好看到了重要的部分。
在現代,拜師所行的古禮已經不多見了。也就在還講究師徒傳承的一些行當裏邊還存在著。
然而就算是存在著,經受現代教育的青年們,就算是跪在地上遵循古禮的奉茶,姿態上總是透著別扭,眼神裏也滿是局促不自在、生怕哪裏做的不好。
但是徐久照不那樣,他好像骨子裏就透露出那種翩然的古風,動作流暢自然,眼神平和恭順。一霎那間,蔣忻看到的不再是現代化的客廳,仿佛是古裝片一般。
鄒衡新一臉肅然的端坐在單人沙發上,徐久照雙手端著茶杯舉過頭頂,鄒衡新伸手取茶,押著茶碗的邊沿抿了一口,隨後繃著的臉突然就露出了笑模樣:“好啦,快起來吧,地上涼的很。”
“是,師父。”拜了師之後,徐久照的態度更加的恭敬。
“現在不流行叫師父啦,你稱我老師就行。”鄒衡新笑眯眯道。
鄒衡新本來的八分滿意,早就讓徐久照這番恭敬的拜師禮弄得變成了十二分滿意。現在還去刻意記憶古禮的孩子可不多見了,一想到徐久照這番原來準備給高大全的拜師禮便宜了他自己,鄒衡新心裏甭提多美了。
鄒衡新嘴角咧的控製不住,高大全倒是沒有多想,隻是說道:“今天就隻是你們師徒倆的拜師禮,一個簡單的儀式。等過一陣子,大家都得空了,在專門給你擺一宴。”
徐久照說道:“不用那麼麻煩。”
鄒衡新說道:“要的要的。這不僅僅是把你正是介紹給你的師兄們,還要跟圈子裏的人打聲招呼,算是你正式的露麵宴,不能省。”
鄒衡新扭頭衝保姆示意,保姆上前一步遞給他一個扁扁的布包。
鄒衡新把布包遞給徐久照說道:“工欲善必先利器。這套雕刻刀老師我就作為見麵禮送給你了,希望你能好好的發揮它的作用。”
徐久照略帶詫異的抬眼,接過布包之後道了聲謝。
徐久照詫異倒不是鄒衡新見麵禮,而是這禮竟然是雕刻刀。雖然在塑造器型的時候,窯師們也是會動用刻刀的,但是成套的刻刀倒是沒有人去專門準備。畢竟他們不是木雕石雕的師傅們,有的刀根本就用不到。
鄒衡新顯然看出了他的表情,對他說道:“現代美術元素當中,是少不了雕刻修飾這一環節的,當然這不是說圓器就不流行了。而是受到西方美術的影響,現代陶瓷藝術更多的融合了西方美學,表現思想和形體的地方變多。一套道具是必要的,說必不可少也不為過。”
徐久照聽了之後,這才恍然。
高大全帶著點酸味說道:“行啦,知道你迫不及待,但是也沒有必要現在就開始傳道授業解惑。沒見來了客人?”
陸陸續續的鄭老板、張文釗、蔣忻幾個都來了。鄒衡新也不好冷落他們,光和徐久照說話。
因為蔣衛國的這一層關係,蔣忻先上前說話:“恭喜鄒老收得佳徒。”
“好好,謝謝了,蔣忻。怎麼你爺爺也來鄭州啦?”鄒衡新見到蔣忻笑了笑,問道。
“是啊,聽到這裏發現了明代官窯窯場,他老人家怎麼勸也勸不住,非要過來親自看個究竟。”蔣忻頗為無奈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