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虎堂內,李成繼坐下之後,其餘眾人也分別就坐。李成繼掃視了一下眾人,遂說道:“今日召集諸位,是為了我軍對東胡進軍路線的一次籌劃會議,待會楊議郎會向諸位具體講解,如果有什麼異議,要今早提出。”說完,他眼光落在了後麵的陳義之身上。其實在座主諸人,都已經對此次行軍路線有了明確的計較,此次提出,隻不過是為了考校陳義之,畢竟,將一眾人馬交予一個校尉,風險還是很大的。陳義之看諸位沒有驚訝之情,也知道,這是李成繼對自己出的考題。
“好,那就由我向大家介紹此次行軍的路線目的吧。”楊浩然走到王座前麵,那裏已經有了一副軍事地圖,他解開蒙在上麵的黑紗,一副東胡腹地的戰略地圖清晰的出現在了眾人麵前。
“此次行軍路線是由孫用先生、薛芳將軍、梁悅將軍和我共同籌劃的。具體內容如下。第一,目的。此次行軍的主要目的在於打亂東胡各部初春時節騷擾我軍防線的行為安排,騷擾東胡內陸各部,加劇盤桓在山海關附近的圖圖部和盤桓在天塹關附近的巴圖部的內訌。”
“第二,具體安排。我軍一部隊在山海關附近集結,兵力為虎豹騎兵力七千餘人。該部主要在活動在山海關—漠河一線,操練、巡邏和駐防,關鍵時刻可以出兵襲擾圖圖部部分閑散遊民。務必要讓敵方以為我軍要北出山海關,從而調動大部分兵力與我軍在山海關外對峙,最大的希望,就是能夠調動巴圖和圖圖部同時出兵與我對峙,造成其內部空虛。”楊浩然一邊說,一邊在地圖上示意虎豹騎的活動範圍,這是和薛芳商量之後共同製定的作戰計劃,用薛芳的話來說,就是拋出一條肥肉吸引狼,不怕他不上鉤。
“不管是胡人,還是蠻族,都是不開化的民族,從來不講什麼謀略的。”薛老將軍捋著胡須,眼睛微眯,卻閃著不一樣的精明。
“另派遣一部精銳虎豹騎,約有一營三千人,一人雙馬,晝伏夜出,悄悄進駐天塹關,並在天塹關守將的配合下,從天塹關北去,穿過巴圖部東南至東北,深入圖圖部腹地後,向南折返,由山海關回軍。”說完,他盯著陳義之說道“此路兵馬必須帶著必死的決心,以戰養戰,自己解決戰時給養問題;還必須要有一戰即走的勇氣,不能戀戰,更不能怯戰,更加要懂得何時該戰,何時該走;還要熟悉騎兵戰法,因為隻有騎兵才能適應如此高機動性的戰法,步兵是無法勝任的。”他說的很慢,也很鄭重,雖然這種戰法是他借鑒了後世遊擊戰的戰術,但是具體該怎麼做,他隻能考慮到這些,畢竟,他不是專業的軍事人員,而從薛芳和梁悅的嘴裏,他知道陳義之是個難得的將才,他本來想推薦狄榮來完成這次戰鬥,可是從薛芳嘴裏他了解到,狄榮是員虎將,但是還不能夠完成這樣的任務,所以狄榮就和薛芳去了山海關。
“虎豹騎三營校尉陳義之何在?”李成繼知道楊浩然已經說完了,就接口說道。
“虎豹騎三營校尉陳義之奉命聽傳。”陳義之本就站在眾人之後,奈何一身白跑,甚是咋眼,此刻出了隊列,更是器宇軒昂,一表非凡。
李成繼上下打量著這個年輕的白袍小將,長得倒也是一表人才,而且薛芳和梁悅也多次對他提及,想來倒也是有些本事。
“剛才楊議郎已經說了此次戰役的目的。本來薛老將軍和狄榮校尉都是上上之選,但是薛老將軍自陳年老體弱,已經無法承擔連續行軍作戰的任務;狄校尉呢,也是連連推辭,隨軍北上去了。聽說你雖然年少,但是頗識戰陣,粗通謀略,因此諸將商議令你前來參加此次會議,看看你的本事。”
“末將必定不辱使命,完成任務。”
“剛才楊議郎的戰略部署你也清楚了,現在知道怎麼做了嗎?”
“末將。末將”陳義之囁嚅著,也沒說明白,也沒說不明白。眾人都驚訝的看著他。
“恩?”李成繼皺著眉頭,心想陳義之難道是個結巴,剛才不還好好的嗎。心想難道此人是個繡花枕頭,薛芳和梁悅都看走眼了。說著看看梁悅,見他也正疑惑的瞪著陳義之。
“恕末將大膽,末將有話要說。”陳義之就像是下定了決心一樣,堅決的說道。
“有話就說,吞吞吐吐的像什麼樣子!”李成繼顯然有點生氣。
“恕末將直言。剛才楊議郎的戰術末將是十分讚同的,而且對於此次行軍的目的也是十分明確。但是,末將對於楊議郎的某些部署有不同意見。”說著,他走到地圖麵前,朝著楊浩然歉然一笑,楊浩然倒是沒有異議,畢竟自己隻是紙上談兵,他從來沒認為自己天生就是當軍師的料。他也向陳義之投以微笑,讓他放心。
“從楊議郎的總體部署來說,我軍此次的目的有兩個,一個是為了調動兩部東胡軍隊的行軍軌跡,另一個是為了盡可能的挑撥兩部族之間的關係。”說著,他眼中精光閃過,瞬間充滿了自信。“以我看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東部軍隊盡可能的和圖圖部進行接觸,搜尋最近的部族,最好能夠交戰。圖圖部必定不敢應戰,收縮自己的領地範圍,薛將軍長驅直入,逼迫敵軍與我接戰而向巴圖部求援;西路軍趁巴圖部調兵遣將之際,深入巴圖部腹地,將其攪動個人仰馬翻,我軍再趁其追擊之際,揮師東北,襲擾圖圖部。再趁機謀劃南歸。”陳義之信心滿滿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