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幽默諷刺神話(2)(3 / 3)

“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這種讀書求仕的思想在中國封建社會有著深厚的群眾基礎。很多人把這當成自己的人生指南,以致於為了求取功名,有的人苦讀一生,把大好的光陰白白葬送在一個虛幻的夢中;更有一些人,明明不是讀書的料,卻受家人強逼,勉強進學,結果是南轅北轍,徒增煩惱。紀晌同他的前輩吳敬梓一樣,深刻體察到科舉製度和民眾的仕進心理的種種弊端,並對這些弊端作了無情揭露與抨擊。《如是我聞》第十三則就通過一個老塾墊師在孤墳中聽來的“鬼話”,對那個社會上流行的仕進觀念作了大膽的譏諷。他把那些督促子弟勉力讀書進學的話,故意安置到鬼的口中,其意思不言自明:他不僅認為這類仕途經濟的說法是陳詞濫調,是胡說八道,甚至認為這是鬼談:當然,紀購也絕不是說,人們完全不應讀書、求官。可是他覺得,讀書做官,這並非是人人可為的事。隻有那些可堪造就而且道德完善的人才配談讀書做學間和做官。否則,一切侈談學間和為官之道者,都是對學間和官的裹讀。不僅如此,在紀晌看來,真正的讀書人甚至與官場無緣。由此可以看出紀的在文化觀念上的書生意氣和理想主義傾向。

《槐西雜誌》第八則講到一少年受鬼魅蠱惑,家人向土地神告狀,土地神卻不敢受理。家人又向城陛投訴,‘結果,到第二天夜晚,城嗅祠堂中的一個泥塑控馬卒“無故隕首。”原來此鬼魅不過是一泥塑挖馬卒!土地神明知是他在作崇,卻不敢碰他隻因他是上司的“手下”!作者諷刺。}}:“然一驗(控馬卒)耳,未必城煌之所愛;即城煌之所愛,神正直而聰明,亦必不以所愛之故,曲法庇}驗o碟一陳而伏冥誅,城煌之心昭然矣。彼之社公(土地神)乃揣摩顧畏,隱忍而不敢言,其視城煌何如也2城陛之視此社公又何如也?”官場中的見風使舵、庸、貪贓枉法、腐敗無能,在這則短小的故事中,得到了縮影式的展現。

《灤陽消複錄》第二五六則可能是最能表現紀的的社會觀的一個故事。故事講道:據戴震說,明代有位姓宋的來毅縣深山中選擇墳地,傍晚遇雨,躲進山洞,卻聽洞中有人說:“洞中有鬼,別進來。”宋某問:“你怎麼進來的?”“我本來就是鬼。”宋某請求見麵。鬼與宋隔坐而談。宋某間鬼:“你一定有墳墓吧?為什麼會住在洞裏?’鬼說:“我是神宗時的縣令。因為厭惡官場中的傾軋、馥},棄官歸玉。死後請求閻王,一不要再讓我轉生人世。閻王便將我來生的祿位,改為陰間之官。那知陰間也和人間一樣,勾心鬥角,於是又辭了陰官,回到墳墓。墳墓四周有許多鬼,往來嘈雜,不勝厭煩。我不得已躲到了這裏。盡管這裏冷清孤寂,但與官場上的風風雨雨,人間的爾虞我詐相比較,則好象是在切利天上了。

我在這空山野地,忘了時間的流逝。我與鬼斷絕往來,不知有多少年了;與人斷了往來,更不知有多少年了。我心裏為斷絕了一切而暗自高興,不料這裏又來了人。明天一早我就得搬走。你不必再來找我了。”在紀購看來,不僅官場是陷阱,人生本身人類社會本身就如同一座大監獄。因此洞中野鬼為逃避官場,不僅要與人類永別,還要與鬼類永別。這種極度厭世的態度,雖然反映了紀峋的悲觀主義人生觀與社會觀,同時,也反映了紀晌所處的那個時代官場的醒醒,社會的腐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