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紫也很委屈,好端端的宴席竟落得如此收場。收拾地上未打碎的碗碟時,老板娘蹲下身跟她說了些體己話,意思是以後可能不過來了,有時間讓沈紫去她那兒坐坐。還讓沈紫多勸勸她大哥,別誤了自己。言下之意,她跟大哥是成不了的,讓他別再惦記了。沈紫心裏是有愧的,其實有一陣她真的想撮合他們。今天這麼一鬧,想必是更難了。
那晚之後,沈思遠果真經常回來。隻要有他的地方,沈思成絕不出現。兩人的粱子是越結越大。沈紫插不上話,隻顧著接連三天的大雨。潮濕的氣候讓經曆過前幾年水災的沈紫隱隱有些擔憂,尤其經過雨水的發酵,空氣中混合了許多理不清源頭的特殊味道。對病菌來說,這絕對是大肆滋生的好時機。
實情也應證了她的隱憂。在最近的一次檢查中,鷹司信平發現有兩個人的情況不太好,病毒已經隨著時間的推移變得越發難纏。除此之外,缺少專人護理也是導致病情反複的誘因。他知道沈紫有心,可不想一個閃失連累了她。沈紫不怕這些,仍舊按照他之前的方法護理他們。還特意趕製了隔離服,避免交叉感染。等到石大哥他們服藥休息後,她還會抽空閱讀鷹司信平留下的護理方麵書籍。學業她同樣沒有耽誤,除了如常上課,有時老師吩咐的功課多了,她也會帶到道觀來。
梅小姐得知情況後原本也想參與進來,隻是她終究有家室,不能三天兩頭不見人。唯有安排信得過的船夫接送,還讓許崇君定時送飯,幫著照應男病人。許崇君初起答應得很好,可到底改不掉少爺脾氣。不是找空子偷懶,便是一句話沒照顧好跟沈紫耍起性子。呆得久了,沈紫越發嫌他小心眼。那會兒鷹司信平忙著研究特效藥物,不能天天過來,她身邊又隻有許崇君一個幫手,隻好耐住性子多忍讓他一些。不過磕磕碰碰的地方多了,反而習以為常。撇開這些不論,許崇君還算是個不錯的聊伴。
他經常跟她討論時事趣聞,還會幫忙修改作業,偶爾也會聊起生活上的瑣碎事。要不是他說開了,沈紫真不知凱瑟琳竟是他結交的筆友。她是真好奇,凱瑟琳那麼跋扈的性格,怎麼跟同樣孩子氣的許崇君打交道的。她故意問起許崇君對凱瑟琳的印象,結果出現的字眼比如嫻靜、纖柔、善解人意,統統與她印象裏的截然不同。隻有一樣對上:時髦。
“不過我還想認識一位女孩。也是你們學校的。”許崇君期待地說。
沈紫更好奇了:“誰?”
“筆名叫靈芝草的。我看了她在校刊的文章,感覺是個挺能苦中作樂的姑娘。所以我想和她交個筆友。你認識她嗎?”
他一說,沈紫立刻想到是誰了。恰巧石大哥在殿內喊著口渴,她借機賣起關子:“想知道啊?把石大哥伺候好了再說。”
哪知正是她一時大意,差點遭致滅頂之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