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涅?勩?ㄒ?(3 / 3)

哨兵左右掃視,後半才發現是伊藤清司,臉色瞬間大變,舌頭都開始打結:“廳長,請問有什麼吩咐?”

“幫這位沈小姐叫輛車,車資你付。”

一交代完,哨兵目瞪口呆。

伊藤清司正過身,示意小林請沈紫出去。沈紫拿著披肩進退兩難,一時間僵在原地。伊藤清司一笑,“擔心別人之前,沈小姐應該也看看自己什麼樣子。”

經他提醒,沈紫才看向自己,頓時窘迫至極。又一想,她不能要日本人的東西,於是把披肩放回到他手中,輕輕鞠了一個躬,“謝謝廳長的好意,我可以這樣回去。隻希望廳長能多拿出一點善意,救救我的老師。感激不盡!”她不敢看對方的臉,幾乎是閉著眼走出去。她一路快步疾行,直到出了警察廳,坐上了馬車,這顆追惴惴不安快要蹦出嗓子眼的心才算落了定。

沈紫一緩過神,催促車夫趕快走,這種地方真是一分一秒也呆不得!

她首先趕去方家報信,讓老管事想想法子,最少得通知芸姑姑的幾個哥哥們。隻是遠水救不了近火,能發動的力量,能托關係的人,大家統統都辦了,過了一天方芸竹始終毫無音訊。

後半沈紫想到那次去找毓啟,他們一夥裏有個警察廳長的公子,便纏著叔叔沈文忠給頤誌園捎個信,看毓啟能不能幫上忙。沈文忠早有此心,真派了個下人去對方府裏傳口信。

毓啟那會兒正在亭廊逗鳥,難得出個暖陽,他還估摸著去趟中央大街吃個洋餐,看場電影。聽老管事說沈家有口信,再一細問是關於方芸竹的,心裏多少有點數。他不動聲色地打發人回去,隻說晚上會派人去沈家。其實他知道這事兒搞不好和協和會有關,問金文輝準保不錯,隻是他有他的顧慮,有些關係有些人,不到萬不得已犯不著動用。不過他也好奇,方家出的事,怎麼沈家如此費心?

毓啟一想急也沒用,幹脆先逗逗鳥。於是他掀起厚厚的圍布,故意學雌鳥叫去逗引籠中的雄金翅。金翅受了誘惑,開始不安分地又叫又跳,小腦瓜兒也跟著左搖右擺。他一見更樂了,又逗了好半天。

這時內院的侍女急匆匆跑過來,跟他說嫡福晉和側福晉鬧將起來。

毓啟看著金翅,漫不經心地問:“這次又是為了什麼?”

侍女喘著氣:“嫡福晉嫌側福晉這些日子都沒主動問安,可能語氣重了些,側福晉本來就是暴脾氣,這會兒大吵起來。貝勒爺,您趕緊瞅瞅吧!”

“隨她們去。”對於內院的事情,毓啟非但沒有插手的意思,連一絲厭煩的神色都不曾流露。原本就是老福晉為了給病榻中的父親衝喜硬逼著娶的,還一次一雙,結果父親還是鬱鬱而終。剩下這左擁右抱的福分,他可真是消受不起。

毓啟想了想,動手將兩個鳥籠子擱在地上,籠口對籠口。然後他躡手躡腳抽起兩邊的欄柵,早已互看不順眼的雄金翅立馬打成一團,互相撲騰著翅膀驅趕對方。他蹲下身,又吹動哨子,引得鳥兒博得更歡,這才樂滋滋地仰著臉,對急出一頭汗的侍女笑說:“等鳥兒爭出輸贏,就把贏的那隻送給勝者,好叫她繼續威武下去。反正,我在小閣樓也獨睡慣了,省得一覺醒來,以為旁邊躺著個爺們。”

“貝勒爺,您這不是為難小的嘛!”侍女一聽更不敢去回話了。

毓啟直起身,朝著鳥籠抱拳,“兄弟,哥們今兒對不住二位了!好漢呐!”他朝鳥作揖,袖袍子一甩,躲個耳根清淨。

可憐被賣了的金翅還在一較高下,打得難舍難分。殊不知,槍打出頭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