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起搖頭,羅衛民端著盛粥的晚,頓了一下:“不過他就住在我對門。他說他本身就是這個療養院的創建人之一,不過現在療養院建成,自己倒身體垮掉了。”
我點點頭:“這個和我了解的情況也差不多。不過——你們知道自己怎麼到這裏來的嗎?”
羅衛民和金惠生都點頭,羅衛民奇道:“老兄,這裏在大山之間,你不會不知道自己怎麼會到這裏來的吧?”
我苦笑:“我要知道那就好了。”我將我的情況告訴給了他們二人,二人都嘖嘖稱奇。
“看來你是得的失憶症。”這時羅金兩個業餘醫生給我下的會診診斷。
羅衛民是個報刊作家,專門投稿給報紙文娛版,在版麵最底部連載那種商場啊官場啊情場啊之類的小說,而金惠生則是個電腦工程師。聽到電腦工程師這幾個字頓時讓我肅然起敬,不過他卻愁眉苦臉。
“拉倒吧,我現在幹什麼都沒心情。人是鐵飯是鋼的道理我懂,但是舌頭上總是感到有股怪味,吃不下去東西。”
羅衛民好奇道:“什麼怪味?”
“就是一種,腥味,”金惠生道,“我也說不上來。有時候好像是血的味道,有時候又很澀嘴,總之就是不對頭。吃什麼東西都不管用。”
我沒興趣聽他們抱怨身體。我隻對自己在這裏的境況感到焦急。我道:“你們,你們有沒有一種感覺?我們其實是被軟禁在這裏的?”
羅金二人怔住,金惠生首先點了點頭,羅衛民則道:“……你不說我還不覺得,你一說我就……不會吧,黃院長我認識,是我老熟人了。是他讓我到這裏來療養的。”
“我倒覺得,之前幾天,我們甚至連單獨說話的機會都沒有,除開吃飯就管在自己房間裏,今天這樣放開讓我們交流,是不是故意的呢?”金惠生道,“反正我進來之後,就對這裏沒有什麼好印象。”
“為什麼要故意讓我們交流?”我道,“交流病情?或者……你們聽到樓下那聲音了吧?”
二人都點頭,我又道:“你們知道失蹤護士的事情了嗎?”
羅金二人茫然搖頭,我心道難道是要我將這件事情說給他們聽?但是看不出有什麼不說的理由,於是我道:“樓下那個病人的叫聲恐怖吧?他的情況非常糟糕,今天我的那個護士給我講,他渾身上下沒幾寸皮膚是完好的,雙手的末梢神經都被重新整理過,失血,過敏,排——感染,還產生幻覺。”
“什麼幻覺?”
“他總是覺得有人在靠近他。樓下還另外有組人。昨天臨時有事,結果我的那個護士和小李護士以及另外兩個人照看他。他後來中午又發病了,你們聽見了的?”
“對。”
“他們四人一齊上去按住他。他的力氣很大,但平時他們又不能把他綁在**上,因為皮膚損毀嚴重,長時期接觸**單會粘在上麵感染的。所以他一發作,他們隻好人工上去將他按住。我的那個護士拉住他的一條褲腳;另外一人拉住他另一條腿;一個人上去從背後卡住他脖子將他往回拖;本來小李是第一次讓她幹這個,在一旁嚇壞了,結果那病人伸手掙紮的時候,抓到了小李護士。”
“然後呢?”
我道:“然後最奇怪的事情發生了。我的護士告訴我的時候,我半天才反應過來她在說什麼。你們看過吸塵器吸東西沒有?如果把這個場景逆轉過來,或者拍下來倒著放,你們明白?”
兩人大惑不解:“什麼吸塵器?”
我道:“那病人的手!一隻手抓著小李護士,另一隻手呼一下,像倒著放的吸塵器吸塵場景,噴出一堆東西來。”
“什麼東西?”
“沒人知道!沒人看清楚那是什麼,一溜煙就不見了!”
羅金二人麵麵相覷,我聳聳肩:“我也是費了好大的力氣,才能在腦海裏想象出這個場景來的。”
羅衛民沉吟道:“剛次你說小李護士……”
“他們都所有人都注意那個跑出來的東西,等他們反應過來之後,才發現少了一個人。”
“小李護士不見了?”
“不見了。”
“就這樣消失了。”
我攤開雙手:“這是我的護士告訴我的事情。”
他們都表示懷疑和不信任。顯然,我這番不著頭腦的說法無法讓二人相信。羅衛民道:“一個大活人怎麼可能就這樣消失在空氣中了呢?”而金惠生則對那團東西表示懷疑:“三個人盯著,到底是什麼東西都沒有人看清楚,未免太懸了吧?”
我沒能繼續就這個問題說下去,因為樓下的護士們很快就上來了。她們將我們吃剩的東西端走,並讓我們回房間。
“休息!”胡護冷冷道,“休息很重要。”
我對於這種如同囚犯的待遇感到憤怒,這個事實已經證明我們實際是被軟禁起來的,甚至彼此之間都不能像一般監獄囚犯一樣溝通。但是後腦偏偏在這個時候痛了起來,我不得不依靠著牆壁往回走。
看起來,昨天發生了許多事情。不知道今天會怎樣。很奇怪,我現在在電腦上敲字越來越多了,我記得以前我看見文檔都是頭痛的。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裏很無聊的緣故。
現在是28號早上,今天還沒開始呢。看起來以後都會是在早上敘述前一天發生的事情。剛才想去找羅衛民或者金惠生聊天,但被護士攔住了。我認為現在還不到動粗的時候,因為我昨天晚上以來頭痛得很厲害,病情似乎有反複的跡象。
我應該更小心行事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