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少言夢囈似地應他：“嗯……”
“還要收拾行李。”
“嗯……”
過了半晌。
“哥哥，你沒有記錯時間吧？”
“……”
霍少言睜開眼，就見自家小寶貝兩眼瞪得燈籠大，正眨巴眨巴地仔細瞅他。
這下睡意全沒了。
他拍小孩屁股：“起床收拾行李。”
林銳一聽，高興得“騰”一下跳下床，吭哧吭哧地將行李箱從床底拖了出來。
霍少言開了床頭燈，靠在床頭打了個嗬欠，看著弟弟小屁股一扭一扭地跑到衣櫃前。
“哥哥，”林銳打開衣櫃，“你要穿什麼衣服？”
霍少言笑了笑：“寶貝替哥哥選。”
於是杵在那兒尋思了半天，林銳還是挑了哥哥最常穿的一件黑灰襯衫。
他將襯衫舉得高高的，蹦過來往哥哥身上一擱：“哥哥快點穿上。”
霍少言聽從命令，將襯衫隨手披上了。
“這件要帶走嗎？”林銳又舉起一件毛衣問。
霍少言慢條斯理地扣扣子：“嗯，帶走。”
最後將一堆衣服鋪了滿滿一床，林銳開始蹲在床尾賢惠地疊衣服。
看弟弟一臉認真疊得有模有樣，霍少言欣慰地親了他額頭一口。結果等他從衛生間洗漱出來，發現小孩手上第一條襯衫還沒能疊完。
反正時間多得是，他幹脆坐在一旁，饒有興味地看著弟弟折騰這些衣服。
很快醒悟了疊襯衫太難，隻見林銳嘟了下小嘴，悄悄將襯衫推開，抓了條小背心再接再厲。
霍少言笑了：“好了，你就給我坐這兒。”他將弟弟抱上了書桌，喊了傭人進來收拾床鋪。
小家夥隻好瞪圓了眼看哥哥忙裏忙外，腳丫子蠢蠢欲動地在桌子底下晃來晃去。
待一切整理妥當，霍少言讓傭人將箱子拉下去。林銳早早穿好了衣服，一直像條小尾巴黏在哥哥屁股後麵。
“走了。”霍少言揉他頭發，抱起了這件最重要的行李。
不像霍少言前幾次出門，一家上下將少爺圍得水泄不通，這次除了一個傭人拉行李，就隻有司機在等他們。霍老爺當然不必說事務繁忙，而霍夫人因兒子自作主張帶林銳出國，差點沒氣得跟霍少言斷絕母子關係，算下來已經好幾天沒跟霍少言說話了。
直到上了車，林銳才透過車窗，看見陸姨站在門後，一直默默地望向這邊。
他突然眼眶一熱，正想推開車門跑出去，卻被哥哥一手拉住了。
霍少言牽起他手：“在這裏跟姨姨說再見。”
林銳眼淚一下子湧出來，使勁朝陸姨揮起了手：“姨姨再見——”
陸姨好像笑了，也在門後對他揮了下手。
車子很快開動，林銳還往車窗探出腦袋，朝大宅方向不停揮手。
霍少言將他抱回來，果然看他哭得涕泗橫流，好笑地拿紙巾給他擦了。
不過後來到了機場，林銳那點難過馬上就被嚇跑了。看著機場大廳比家裏五十個花園還大，來往每個人都行色匆匆，他登時被驚嚇得挪不動步子。
霍少言蹲下來問他：“寶貝餓嗎？”
沒聽清哥哥問了什麼，林銳儼然跟神遊一樣，本能地點了點頭。
霍少言牽緊他，走進西餐廳給他點了份芝士蛋糕。
林銳卻完全沒胃口，始終像隻樹熊窩在哥哥懷裏，也不說話，隻有一雙大眼睛亮晶晶地直往路人身上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