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的要求呢?”奧布裏說。
“很簡單,”哈洛威說,“我們要求你們走人。首當其衝是你們三位——你,奧布裏;你,蘭登;還有我個人最強烈要求的你,喬——離開這個星球,永遠不要回來。而且,紮拉集團不能對索登法官的裁決提出上訴,不能阻撓毛毛智慧生物身份的認定,不能以任何形式形態留在這個星球。你們所有人都離開。拿好手上所得走人。就這麼簡單,沒有別的要求,一了百了,所有人的賬都清了。”
“我們對這個條件沒有異議。”蘇利文說。
“你們當然沒有異議,”奧布裏說,“又沒有要求你們放棄數十年的收入。”
“我必須指出這個條件隻能‘全盤接受或拒絕’,”哈洛威說,“如果你們無法達成一致,那麼一切免談。”
“集團在這裏做了這麼多,你不能要求我們離開。”奧布裏說。
“我當然能,”哈洛威說,“我剛剛就這麼做了。挑明了說,奧布裏,盡管毫無疑問你可以靠上訴和動議拖個好幾年,有兩個問題始終存在。第一,歸根究底,毛毛是智慧生物。紮拉集團對這個星球沒有任何索取的權力。你花上幾百萬,也隻不過是垂死掙紮,無濟於事;第二,你們太壞了,過往的很多壞事最終會應在你們頭上。”
“很多,”德裏斯說,“包括你的飛船事故,傑克。他們很早以前就想除掉你了。”
“該死的,我就知道。”哈洛威拍桌子罵道,“這件事也算在你頭上,奧布裏。”
“沒錯,”德裏斯說,“我可以保證。”奧布裏瞪了他一眼。
“所以如果你要繼續執迷不悟,奧布裏,放馬過來。”哈洛威說,“但我保證,如果你還想耍手段,後果是你被五花大綁在桌上,盯著鍾,數著秒,等著你腦子裏每一個神經元被攪成糨糊。”
“我想你高估了你的能力。”奧布裏輕蔑地笑著說。
“這麼說可有意思了,”哈洛威說,“尤其是我隻用了一個月,就從你手上奪走了一個星球,剖開了貴公司的心髒。”奧布裏收起了笑容。“問問你自己,如果給我兩個月,或者一年,我能做出什麼事來。”
“我們接受條件。”蘭登說。
“布拉德。”奧布裏想反對。
“閉嘴,威頓。”蘭登喝道,“你沒有決定權了,這事完了。”
奧布裏閉上了嘴。
哈洛威吃驚地看著蘭登。“這麼說你不是他的私人助理。”過了一會兒,他終於開口問道。
“當然不是,”蘭登說,“盡管眼下已經夠難看了,如果沒人看著他,事情還能更糟。”
“我可說不準,”哈洛威說,“現在就已經很難看了。”
“至少從這一刻起,不會出現更糟的狀況了。”蘭登說,“奧布裏家族的其他人認為在公司高層保留威頓·奧布裏這個名字具有品牌價值,這個名字象征著穩定,我們的B級股持有人也看中這點。但最近幾代真是每況愈下。”
蘭登用手指比了比奧布裏:“這位的祖父差點因為‘格林訴溫斯頓’毀了公司,而如果我們不灌醉這位的父親,我們現任的偉大領導人,一旦他清醒,他很可能會努力逐條推翻公司所有的生態友好準則。我們以為這位可能好一點。至少他看著有點智商,也還真的在乎這盤生意。於是我們讓他當頭兒,放任他胡來,帶他到實地巡視看看他會怎麼做——現在我們學到教訓了。”
“這個教訓夠貴的。”哈洛威說。
蘭登聳了聳肩。“現在看來很貴,沒錯。”他說,“但來日方長,我們相信毛毛最終會意識到這個星球的商業價值,也許願意依據它們的需求和願望來開發。等那一天來臨時,希望它們能考慮我們,一個充滿潛力和誠意的寶貴合作夥伴。”
“那可說不準,”哈洛威說,“到時候還是這位掌權嗎?”
蘭登大笑出聲,奧布裏忿忿地看著他。
“那麼我們就算完事了。”哈洛威說,“現在,德裏斯先生,奧布裏先生,還有蘭登先生,請你們從前門離開,一艘飛船正等著將你們送到星際航班上。航班正等著你們。你們的個人物品將隨後送到。”
三個人都露出驚訝的神色,“你要我們現在就走?”奧布裏說。
“是的,你們現在就走。”一個小小的尖尖的聲音說,那是毛毛爸爸。
三人又一起看向毛毛,好像他們忘記它也會說話了。
“你說過你會走。”毛毛爸爸說,“你走。我不要殺害我孩子的凶手呼吸我孩子呼吸過的空氣,看我孩子看過的太陽。你們不是好人。你們配不上這些好東西。”
毛毛爸爸站起來,走到桌子的另一頭,停在奧布裏麵前。“我懂得沒有你們多。但我不傻。”它指著德裏斯,“我知道這個人殺害了我的孩子。現在我知道是你讓這個人殺害我的孩子。你用這個人,殺了我的孩子。傑克·哈洛威說他會抓到——”毛毛爸爸抬頭看向哈洛威。
“人渣。”哈洛威幫他說出來了。
“傑克·哈洛威告訴我他會抓到殺害我孩子,殺害我孩子伴侶的人渣,”毛毛爸爸說下去,“傑克·哈洛威抓到了那個人渣。傑克·哈洛威抓到了你。你就是殺害我孩子的那個人。滾出我的星球,人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