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零敲碎打(1)(3 / 3)

“抽鴉片者非禁煙局長”已成往事,但是,隻要還有“幫老鼠偷雞蛋的貓”存在,那麼,老鼠的猖獗就不是一天兩天就能遏製的。夢是難以由人自主控製的,所以,我也把握不準,我會不會在白日裏繼續那往日的夢境呢?前些時候,我就不小心做了一個夢,夢見管理善款的官員偷走了善款,結果社會的善心破碎了,流血了,血流到我的眼睛裏,一陣滾燙,我醒了。醒來之後,我想,千萬不要再有這樣的夢了。但是,我知道,夢由心生,製度能管住做夢嗎?人心壞了,歪了,邪了,製度很受傷,很無奈。

拍馬屁以及虎狼之傷

馬是畜牲,虎、狼是野獸,二者均不是人類。但從最根本的繁殖方式來看,卻都是胎生的、哺乳的,這又與人類一樣。又從飲食習慣來看,三者之間的區別卻是明顯的。馬基本上是吃草的,所謂“馬無夜草不肥”是也。虎、狼是食肉動物,而且是標準的食肉動物,通常說的“狼吞虎咽”,大概就是指它們進食肉類時的狀態。人是畜牲和野獸二者兼而有之的一類,人不但吃草(當然,人類會不好意思,所以就把草改稱為菜了,並且還因此而編成了一本書,叫《菜根譚》,說人但凡能嚼得菜根,則百事可作),而且也吃肉。肉比菜當然好吃得很多。古代隻有富貴者才吃肉,但富貴者大都並不聰明,因此就有“肉食者鄙”的古語。孟子比較重視發展農業,而他鼓勵發展農業的方法之一就是承諾到了70歲的老人可以吃肉了。盡管那時候能活到70歲的人極為稀少,但也要到這年紀才有希望吃上肉,可見肉是極為稀貴的食物。人除了吃草吃肉,還吃礦物,吃微生物,甚至吃人,所以人被稱為雜食動物,不僅僅隻是畜牲與野獸二者兼而有之者。

但是,人與野獸和畜牲的關係卻是十分密切的,很多時候還是須臾不得離開的。

幾乎所有的人(自然也包括我自己在內)都有一種愛好,這就是拍馬屁。拍馬屁沒有什麼不好,更不是什麼下作的行為,因為馬隻是畜牲而已,所以不必不好意思承認。

我這裏所說的馬,實際上僅指工作馬,而不包括野馬和天馬。野馬是暫時還沒有被人管住的,天馬以及神馬是人管不著的。工作馬通常也叫力畜,也就是賣苦力的畜牲,包括供人騎的、耕地的、拉車的等等。貧苦人民說在舊社會給地主老財當牛做馬的馬,就是這個意思。現在想報答恩情但又沒有能力的人,就開了個空頭支票,也是說“來世給您當牛做馬”。可見,工作馬或力畜,是很苦的,屬於弱勢群體。既然這樣,拍弱勢群體的屁股,當然不算下作,很多時候還被認為是道德高尚,很有愛心,令人感動呢。

馬作為力畜或尊稱為工作馬,一定是從屬於某個主人的,某個人能擁有一匹馬,至少是不能算無產者的,這在阿Q看來就是革命的對象,因為有馬的人總比他沒有馬要強一些,要富有一些嘛。

古道西風瘦馬,斷腸人在天涯。盡管是浪跡天涯的遊子,盡管是在古道西風裏行進,盡管是可能遭遇了某種不幸,令人傷心斷腸,但是再怎麼說,也還是有一匹馬相伴,至少還掌握著一匹馬的財富呢。

馬是有主人的,也就是產權的所有者。俄羅斯的民歌就唱道:可恨那財主要把它賣了去,今後的苦難在等著它。

馬有主人;主人有馬,於是也有奴才。這奴才就是馬夫,從事為主人牽馬或趕馬車的。比如《西遊記》裏的悟空或孔子的學生樊遲,前者是牽馬的,後者是趕馬車的。

想從一個有可能給我利益的人那裏得到好處,最便當的方法就是直接去找那個人,但要看什麼人,給小利益的可以直接找那個本人;想要大利益的,自然是要找大人物的,而大人物是沒有那麼好找的,於是人們發明了“曲線救國”的方法,先去找他的奴才了。比如現在想找領導,比較可靠的做法就是找他的秘書。無論是主人還是奴才,總要讓他們高興,這事情才有戲的。這樣,就落實到主奴都有關係的馬的身上了。拍馬屁,是輕輕地拍,接近於撫摸,目的是讓馬舒服,看起來更漂亮的。人在好心情的時候,看起來比較美一些。有時為了增強效果,還輔之以讚美,這就是奉承的了。現在當官的是不再騎馬了,而是坐車,所以,有時候誇讚當官的車,效果也和古代的拍馬屁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