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建功一直在等市公安局刑偵處的傳喚電話,但那個電話卻遲遲沒有來。這時候,嚴韻梅的兒子黃毅卻打電話過來了。黃毅在電話裏十分焦急地告訴胡建功,說嚴韻梅昨晚自殺未遂,被公安局的人連夜送進醫院急救,今天早上剛醒過來,她就吵著非要見胡建功不可。公安局的人一開始並不同意,但經過幾次請示後,卻意外得到允許。黃毅問胡建功現在有沒有空,如果有的話,最好能來醫院一趟。胡建功一聽,哪還有心情上班,他馬上跑去跟領導請了假,然後坐著出租車趕到黃毅所說的那家醫院。
嚴韻梅的病房外麵守著兩個便衣警察,兩人的警惕性很高,除了醫護人員,誰進病房都會遭到他們的盤問。好在黃毅一直等候在那兒,胡建功進病房便沒有遇到太大的麻煩。
幾天不見,嚴韻梅瘦了。她臉色蒼白,沒有血色,雙眼發直地躺在病床上,像個木頭人。直到胡建功步入病房,嚴韻梅的眼前才稍稍一亮。
“建功哥——”嚴韻梅沙啞著嗓子準備坐起來。
胡建功快步上前,按住她說:“你身子這麼弱,還是躺著說話吧。”
嚴韻梅沒有堅持,老實地躺下。她真的太累了,幾個小時的急救,她的腸子被醫生漂白,胃被醫生洗縮,現在隻想喘氣,隻想往外嘔。
她對黃毅說:“你去外麵守著,誰也別讓進,包括那兩個警察。”
黃毅點頭出去了,病房的門也隨之被關上。
“韻梅,你怎麼這麼傻?你怎麼會想到自殺呢?”胡建功鼻子酸酸地說。
嚴韻梅還未開口,眼淚就已經布滿了麵頰。她抽搐著,努力平息著身心的傷痛。一會兒後,她伸手抹了一把淚,順勢抓住胡建功的一隻手,說:“建功哥,你把耳朵靠近我一些。”
胡建功下意識地掃了一眼病房的門,見門關得緊緊的,很安全,便把頭一低,把耳朵往前一貼,說:“你一定是有什麼要緊話想告訴我吧?”
嚴韻梅緊了緊手,壓低聲音說:“是的,但千萬不能讓外麵的人聽見。”
胡建功忽然感到有點緊張,他把耳朵貼得更近,說:“你說吧,我想他們應該聽不到。”
嚴韻梅點了點頭,清了清嗓子,說:“建功哥,你相信我嚴韻梅會自殺嗎?”
胡建功聞言一驚,說:“是啊,我也覺得蹊蹺,以我對你的了解,你既不會殺人,更不會自殺。”
嚴韻梅說:“還是你了解我,建功哥,看來我嚴韻梅這輩子沒有白活。”
胡建功臉上一熱,疑惑地問:“那你昨天晚上自殺又是怎麼回事?”
嚴韻梅說:“那是有人想害死我。”
胡建功又是一驚,問:“是誰?為什麼想害你?”
嚴韻梅說:“我不敢確定那人是誰,但我十有八九能猜出他是誰,他是想殺人滅口,他是怕我毀了他的前程!”
胡建功抬頭看了嚴韻梅一眼,確信她是正常的,既不是在發瘋也不是在開玩笑,然後再次把頭低下,問:“你能不能告訴我,你猜到的那個人是誰?”
嚴韻梅說:“是胡三順。”
胡建功身體一顫,有點不相信地說:“你搞錯了吧,怎麼會是他?你知不知道,就在幾天前,他還跟我在一起合計著怎麼救你呢!”
嚴韻梅冷笑一聲,又將拉著胡建功的手緊了緊,說:“建功哥,你真是傻,你上胡三順的當了,那都是他設計好的一個騙局。”
胡建功被嚴韻梅的話弄糊塗了,說:“你能不能把話說清楚一點,是什麼騙局?”
嚴韻梅卻把眼睛一閉,不說了。
胡建功急了,壓低聲音道:“你要是真有難言之隱那就別說好了,我隻當你是昨天晚上受了刺激,剛才說的都是些胡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