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章 兄弟救命(2 / 2)

馬屠戶揚起巴掌就搧馬春杏,把馬春杏搧得哇哇直哭。

胡建功趕緊拉住馬屠戶說:“馬叔你別發火,你說該怎麼賠就怎麼賠,我聽你的話就是了。”

馬屠戶在屋子裏踱了幾圈後,忽然眉頭一挑,停下腳步道:“胡建功,我明明白白告訴你,今天這個事要是換個人來,我不殺死他也會把他打成一級殘廢,念在你從小就跟我家春杏好的份上,我姑且饒你一命。但有個條件你必須答應我,就是將來你考上大學,參加了工作,你哪家姑娘都不能娶,你要娶就隻能娶我們家春杏,你能答應我嗎胡建功?當然,口說無憑,必須立字為據。”

馬春杏的電話居然關機,這讓胡建功的眉頭皺成了疙瘩。沒辦法,他隻好硬著頭皮給馬屠戶打。馬屠戶的電話是通的,但他卻告訴胡建功,馬春杏根本就沒有回胡家大灣,還問他,你們兩個怎麼又吵架了呢?你們兩個都是這麼大的人了,怎麼還要讓我這個快入土的人替你們操心呢?

胡建功搪塞完馬屠戶後,趕緊四處打電話找人,可是打了半天,卻沒有一個人能告訴他馬春杏在哪兒。後來,也不知怎麼的,他竟撥了一下胡三順的號碼。巧的是,胡三順的手機也處於關機狀態。胡建功於是腦殼一麻,心說完了,這傻婆娘看來真的是找胡三順去了。

胡建功趕緊穿衣出門,攔了輛出租車,司機問他上哪兒,他說去市公安局。可是走到半道上,胡建功卻稍稍清醒了一點點,心想,這個時候去公安局怎麼能找得到人?然而,不上公安局又能上哪兒去?自己並不清楚胡三順家住何方啊!轉念一想,就算馬春杏去找胡三順,胡三順也未必會領她回家,最有可能的是,他們會約在外麵某個地方見麵,比如說酒吧、會所……一想到“某個地方”這幾個字眼,胡建功就覺得背心有點發涼,腦袋有點發暈,思想有點兒混沌不清,就像是被一團稠稠的漿糊裹住。於是,他趕緊讓司機停車。下車後,他開始沿著馬路瞎轉,拿著手機瞎按,盡管馬春杏的手機還是關著,但他卻期待著能夠突然出現奇跡。

有人跳湖了!前麵突然有人喊起來。

這聲音很恐怖,像一枚炸彈,把寧靜的夜晚炸得粉碎。人們一窩蜂似地往發出喊聲的地方跑。胡建功也跟著跑。但跑著的胡建功卻想,這一定跟馬春杏沒有任何關係,這一定是另外有人在跳湖。

聽說跳湖的是個女的!又聽到有人在他耳邊說。

可是,那又怎麼樣呢?胡建功心裏說,我說不是馬春杏就一定不是馬春杏,馬春杏是絕對不會隨隨便便跳湖的。就算萬一出現這種情況,我是說萬一,馬春杏也會跟我打個電話,好好威脅我一番。這不是馬春杏的風格,馬春杏的風格是威脅至上,是胡攪蠻纏至上,她是不會連個威脅都不來一下就糊裏糊塗地跳進東湖去的。

已經斷氣了,沒救了。穿著白大褂的急救人員在拚盡全力之後不無遺憾地說。

跳湖的人果真不是馬春杏,胡建功隻要遠遠瞟一眼就可以斷定。但是,胡建功還是差點崩潰。他蹲在人群裏,也不管別人會不會踩死自己,就捂著臉嗚嗚地哭起來,哭得糾結醜陋,就像跳湖的人真的是她馬春杏一樣。

“生命的長河中,我們永遠孤獨,甚至沒有自己做伴。隻有在最孤獨寂寞的時候,我們才明白,那個曾經天天跟自己吵架拌嘴扯皮拉筋的人是多麼重要,她是死不得的,千萬死不得的。因為,如果沒有她的糾纏吵鬧,如果沒有她的陪伴,我們一定會孤獨乏味至死。”這是哭著的胡建功突然間悟到的,這是哭得哽哽咽咽哭得滄海橫流的胡建功突然間深深體會到的。

很晚了,當胡建功拖著疲憊之軀回到小區時,他卻被一個正在花壇裏打球的孩子吸引住。那個孩子他認得,就是鄒嫂子的兒子小哲。胡建功走近小哲,有點好奇地問:“小哲,你怎麼這麼晚還在一個人練球,今天沒寫作業?”

小哲一看是胡建功,便停下球說:“家裏太吵,沒法寫作業,隻好出來運動一下。”

胡建功問:“你媽又在打牌?”

小哲說:“是啊,你們家馬阿姨不也在嗎?”

胡建功張大了嘴巴,說:“什麼?馬春杏在你們家?”

小哲拍了兩下球後,說:“是啊,她這兩天一直都在我們家,她們還說今天晚上要戰通宵呢!”

胡建功一聽,差點兒沒氣暈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