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章 老婆發怒(1 / 2)

馬春杏在把家裏砸得一塌糊塗後,買了張長途汽車票回了胡家大灣。臨出門時,她咬牙切齒地對扯著她包包不放手的胡建功說:“胡建功,你這個王八蛋,我們必須離婚,這日子沒法過下去了。”

天又黑下來。胡建功在黑暗中睜開眼睛,看見從窗戶外透進來的燈光,不禁心生一絲恐懼。他今天一整天都覺得累,雙腿沉甸甸的,腰肌酸軟無力,吃飯沒有胃口,可能是要生病了。回到家,馬春杏自然不在。他脫了外套躺在沙發上,打算小眯一會兒,誰知一睡就是三個鍾頭。當他醒來時,已經是晚上八點多。屋外雖說有些光亮,屋內卻是一片漆黑。隔壁傳來電視劇裏的對白和小孩跑動尖叫的聲音。這讓他覺得原來所謂的家其實很脆弱——開著燈有人說話便是家,否則就是墳墓。他起身開燈,膝蓋卻重重地磕上了茶幾,痛得他齜牙咧嘴。這時候,他又覺得嘴唇和眼睛隱隱作痛起來,一定是因為剛才咧嘴,扯動了創可貼,拉動了傷口。這些傷都是昨天晚上馬春杏或抓或撓造成的!但這些外傷都不算什麼,頂多讓同事們笑話一下,關鍵是馬春杏還踢了他的下身。他當時痛得幾乎要暈過去,現在都快過去二十四個小時了,那地方卻還有點火辣。

不是馬春杏舍得對胡建功下手,而是她肚裏的火氣實在太大。馬春杏是有點傻,是不怎麼認識英文字母,但她卻知道拿著那封信跑到打字複印店找人翻譯。當信變成馬春杏認得的中文後,她的眼淚立即像斷了線的珠子,“嘩嘩”直往下流。她最相信的人就這樣背叛了她,她賴以生存或引以為傲的支柱就這樣崩塌,她覺得生活原來真的像電視劇裏所說的那樣,他媽的就是個騙局。她給胡建功打電話,讓他立即回家。胡建功說不可以。馬春杏說你要是不回來我就跳樓。胡建功隻得把手機關了。晚上回來,馬春杏正如胡建功所料到的那樣並沒有真正跳樓,但她卻拿著一把菜刀等候在客廳裏。

馬春杏把那封英文信還有它的翻譯稿扔給胡建功,說:“你要是不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我今天就殺人。”

胡建功膽怯地說:“你先把刀放下,我再把實際情況告訴你。”

馬春杏不放。

胡建功說:“你不放我就不說。”

馬春杏於是把刀往桌子上一拍。

胡建功趕緊把刀搶在手裏,蹩進廚房,找個隱蔽處把刀藏起來。

馬春杏冷笑著說:“我要是真想剁你,你藏在哪裏都沒有用!”

胡建功說:“對天發誓,我真的沒變心,那上麵寫的都是假的,你不要相信。”

馬春杏說:“可我覺得就是真的,一點都不假。”

胡建功說:“你還不了解我的為人嗎?我什麼時候對你撒過謊?”

馬春杏說:“你別跟我打馬虎眼,政策還是跟以前一樣,隻要你肯說真話,天大的事我都不計較你,就算你在外麵殺了人放了火我也會替你頂著的。”

胡建功遲疑了半天,還是在馬春杏麵前服了軟,說:“行,我也不想欺騙你,那上麵寫的有些確實是真的,不過……”

胡建功的話還沒有說完,馬春杏就哭著喊著動起手來了,並大罵道:“胡建功,你個王八蛋,你果真背著我在外麵偷人,我今天跟你拚命!”

那場戰火燒得相當猛烈,是胡建功和馬春杏結婚以來爆發得最厲害的一次,一直持續到淩晨兩點。終於,馬春杏喉嚨喊啞了,手腳打麻了,不得不躺在床上直哼哼。

馬春杏有氣無力地說:“今晚到此為止,明天早上一起來,我就跟你去民政局辦離婚手續。”

胡建功捂著滿身的傷,抹著一臉的淚說:“你也別把事情做得太絕,且不說這裏麵有我不能跟你道出的委屈,就算全是真的,你也不該這樣對我,我倆頂多扯個平手,今後咱們是老大莫說老二,你不能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