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可回家的時候，已是黎明，許可偷偷溜進房間，隻眯了一會兒，就爬起來。
“暑假還起那麼早？幹嘛去？”許媽媽被吵醒，穿著浮誇的紅色睡衣，眯著眼睛出來。
“我一個同學剛高考玩就住院了，我去看他。”
“這麼早，人家說不定也睡著呢。記得帶點水果什麼的，這麼大人了，不要像小孩子一樣什麼都爸爸媽媽安排好，要懂交際了。”
“知道了，你去睡吧，我親愛的媽媽，眼睛都沒睜開呢。”
“我不是為你好嗎。你呀，要謝謝媽媽對你的教導，真入社會了可沒人教你。”
“好的，謝謝媽媽的教誨，媽媽再見，您可愛的女兒要出門了，不要太想她哦。”
許媽媽白了許可一眼，扭著腰進了臥室。許可給程諾打了個電話：“你現在在哪呢？出門了沒？”
“我在家裏，馬上去醫院。”
“嗯，我已經出門了，應該馬上到醫院了，你搭公交，不要開車，否則就疲勞駕駛了，我擔也要擔心死了。”
“你去醫院幹嘛？昨天你都沒睡覺吧。聽話，回去補覺。”
“幹嘛啊？你不認我是你女朋友嗎？我為什麼不能去？我今天去醫院照顧病人，你來趟就可以走了，把學校的事情早點處理好。”
“小丫頭，心思一套套，等著。”
等程諾趕到的時候，許可已經和林媽媽聊了起來。林放也醒過來了，病情穩定，林媽媽總算鬆了口氣。
“我看著你年紀挺小的，怎麼和小程認識的？”
“就莫名其妙認識的唄。”許可眼珠子一轉，撒起謊來都不用打草稿。
“你們年輕人現在都新潮啊，不像我們那個時候，你多大了？”
“22”
“看不出來，跟初中生似的。”
“我長得嫩。”
“小程看著不聲不響的，就是比我們放放招女孩子喜歡，運氣好找了個這麼可愛的女朋友。放放就跟他爸似的，傻兮兮的，不跟女孩子來往，女孩子都矜持的，你不往前靠，誰理你啊。可可你說是吧。都快三十了，我急也急死了。”
“阿姨不用著急，緣分總會來的。”
“那也要靠你自己去把握啊，你不去把握緣分也不理你對吧。程諾來了啊，阿姨剛剛還在和可可說，你福氣真的是好，找了這麼好的女朋友，大清早就過來，小程你也教教我們放放。我們林放真的是，我和他爸爸說什麼他都不會聽的啦。我每天腦子裏轉來轉去就他那點破事，我真的睡也睡不好。”
“阿姨，我知道的，林放他自己也有打算的。”程諾有點招架不住。
許可笑得不行，被林媽媽摸著小手，拉著聊天那叫一個親熱。
病床邊，程諾看了看林放，氣色還行，林放則衝他擠了擠眉毛，牽到臉上受傷的地方，又痛得吸了口氣，隻好偷偷伸出大拇指。眼神裏分明寫著老牛吃嫩草五個大字。
程諾懶得跟他計較，看看桌上早飯也買好了，各種用品一應俱全，角落還有水果籃，就知道許可忙裏忙外幫了不少忙，心裏頭湧出異樣的情緒。程諾又幫忙再添了點東西，就急急忙忙跑去學校了。
許可則被林媽媽拉著坐了一天。
“可可，阿姨和你講啊，大學的時候小程來我們家，真的靦腆，叫他吃飯，他就和女孩子一樣秀秀氣氣地吃，也不多話，哪像我們林放，天生那張嘴就沒有停下來的時候。你別看他現在躺床上有氣無力的，等他再好點，你就等著被他煩死吧。阿姨越看你和小程越配……”林媽媽自來熟地和許可和諧交流著，仿佛都不會講累。等到九點多林放也睡下了，許可和程諾兩人才牽著手回去。明明剛開始談戀愛，可是兩人因為車禍仿佛跳過了青澀期，直接開啟老夫老妻模式，你要上班，我就去醫院替你照顧朋友，然後我們一起回家。程諾心想著對不起許可，才開始就要這麼麻煩她，更加溫柔，許可心裏滿意程諾，又覺得林媽媽跟她自己媽媽一個性格，好應付得很，也不覺得辛苦，反而覺出點未來平淡日子的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