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青年將兩碗熱氣騰騰地豆汁放在二人麵前:“趁熱喝,俺娘將俺和她的豆汁讓給你們了。”
阿眼眨眨眼,不確定地問道:“我們喝了,你們不就喝不到了?”阿眼的話惹得青年一陣笑,他看著阿眼,搖頭:“俺們家就是做豆汁的,還怕喝不到。小兄弟,你就安了心的喝吧,要是覺得好,下次早些來。”
人家都這麼說了,阿眼也不矯情。謝過青年,握起調羹,輕輕吹了吹喝了口,直白道:“很清香,我不知道怎麼說,但真的很好喝!”青年笑的爽朗,言道:“那是,俺娘的手藝舉世無雙。”說完青年也不打擾他們二人,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阿眼喜滋滋地又嚐了一口,甜甜的味道帶著豆類的清香,淡淡地化開於舌尖。“刀無心,這個真的很好喝。”阿眼見眼前的人眉頭微擰,偏著頭問道:“你不喜歡?”
刀無心道:“有些甜。”阿想起來了,刀無心似乎不喜歡太甜的東西。有些自責,他怎麼就隻光顧著自己,都忘了刀無心和自己不一樣,不喜歡吃甜的。
阿眼內疚道:“對不起,我都不記得你不喜歡甜的了……”刀無心起身坐在阿眼身邊,肩並肩地靠著。阿眼側著頭,看他將豆汁一飲而盡,有些吃驚。不燙麼?看了眼自己的豆汁,似乎還冒著白氣……再看刀無心,眉頭更緊了,看樣子有些嫌棄,果真還是不喜歡甜的東西。阿眼見了呆呆地問出聲:“很甜吧。”眉頭都擰成這樣了。
刀無心大手一伸,將阿眼拉向自己,兩人額頭相抵。看著有些小呆的阿眼,刀無心眼中帶笑,輕聲道:“燙。”阿眼愣了一下,眼角彎起,笑了,晶亮的眸子,盈盈秋水。
男人在阿眼的鼻尖上咬了一小口,惹得阿眼倉惶低頭。“其實,我也有喜歡的甜。”
真的假的?刀無心也有喜歡的甜?阿眼抬眸,有些懷疑。
“就是你,阿眼。”阿眼眨著眼睛,消化明白刀無心的意思後,臉騰地紅了,仿佛能滴出血般。窘迫地推開男人,阿眼下意識的端起眼前的碗,卻被人搶先拿走了。
“刀無心!”哪有總是欺負人的!阿眼羞惱地瞪著他,卻在男人深邃的眸子裏想起昨夜的春宵帳暖:覆在身上的人,帶著濃烈的情.欲,一遍又一遍的重複著:“你好甜,阿眼。”
低沉沙啞的聲音,不斷重複的話語,帶著炙熱的曖昧,猶如咒語般音繞於耳畔。衣衫褪盡,因男人而變得濕熱的身體,讓他升起一種錯覺,仿佛真的成了一塊糖,被男人含在口中,舔舐汲取著每一寸,漸漸地融化……
“阿眼,燙。”刀無心將豆汁吹涼了,才遞給阿眼。看著窘迫的人,一張小臉幾乎都埋入碗中,即使如此,也擋不住人兒鮮紅欲滴的耳朵。伸手揉捏著,不自覺微笑。
結果,一不小心,又欺負過頭了……
刀無心熟練地將人哄了回來,多付了些碎銀給青年,低頭詢問:“回去嗎?”阿眼握住男人的手,微微搖頭。男人會意,反手回握住。
歸雁鎮的中心,坐落著一座石拱橋,將因被河分隔開的東西小鎮連接起來。刀無心和阿眼二人,並肩走過,佇立於橋邊,靜靜地望著蜿蜒遠方的河水。河麵上泛起的輕舟傳來船女的輕聲歌唱,女子身旁的稚童鼓起的腮幫,嘟著的小嘴,呼啦啦地吹著手中的風車。
阿眼出神地看著,突然出聲問道:“刀無心……你,喜歡小孩子嗎?”
又在胡思亂想了,刀無心歎口氣,從後將人圈在懷中。
橋上往來的行人,起先都很好奇地看著橋上的二人,可目及刀無心背後的長刀,便迅速移開目光,匆匆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