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漿小心伺候著情緒化的兩人,私底下朝弄月哭訴:“等我攢夠娶媳婦錢,我一定要離開這!”
清冷的男人淡淡地瞥了眼,沉默是金。
殊不知,一向機靈的小廝被生生地刺激到了,瞬間炸起毛:“哼!別看我現在這樣,早晚有一天我肯定出人頭地!等到了那個時候,找個賢惠的正房,娶幾個美麗的偏房,生一堆娃娃!”
弄月皺著眉,似有不悅。
“不過……”激動的神色消失了,唐漿的臉上浮現出一種向往:“我覺得像刀公子和阿眼公子那樣也很好……”弄月側眸,身邊的少年,柔和的目光,獨自沉浸。
“你也要找個男人?”薄唇吐出的話,語不驚人死不休,嚇得小廝一蹦三尺遠。
唐漿呸呸呸一連幾聲,就像是自己說了什麼不該說的。他怒著眸子瞪向弄月:“你才要找個男人!我說的是,像刀公子和阿眼公子那般,一心一意地隻對一人好。就像戲裏說的那樣:‘一生一世一雙人’。”
機靈的少年似乎沒有覺察到,自己說完話後,清輝如月的男人,注視著自己的目光,若有所思。
小打小鬧著,二人來到刀無心和阿眼居住的偏院。
“奇怪?他們又不在?”少年和男人站在空無一人的偏院,手中端著今日的午飯,唐漿喃喃道:“今天中午又不回來了?”
歎口氣,唐漿率先轉身:“回吧,讓你陪我白來一趟了。”弄月遲遲未動,托起葉片的微風,搖曳著花枝。園中一株巨大的槐樹,投下的陰影也進入了滿月清輝的人心中。收回目光,看向越走越遠的人,自顧自的走著,完全沒發現身邊少了一個人,頓時,神情變得落寞,像是被人遺棄似的。
自虐且固執地望著前方,向來機靈的小廝已經消失在轉角處。垂著頭,男人的背影落寞寂寥。
歸雁鎮西。刀無心和阿眼站在一處賣早點的攤前。
一個憨厚的青年已經忙著開始收攤,他歉意地看著兩人:“真是不巧啊,你們來晚了,俺們已經收攤了。明早早些時候過來,就肯定能喝上俺娘做的豆汁。”
衝著老實的青年點點頭,阿眼無奈地看著刀無心:“喝不到了,就跟你說了,吃早點,要早些起來才好。”刀無心攬阿眼入懷,湊近他的耳畔,細語著:“你在我身邊,起不早的。”瞪圓了雙眼,阿眼急忙推開刀無心,滿臉無措地四處亂飄,發現青年已經進屋,而街上的行人似乎也都沒注意到,這才撫著胸口,長舒一口氣。
刀無心握起阿眼胸口的手,十指交握,掌心相貼:“阿眼,我不在乎的。”周圍人是什麼樣的目光,對他來說,都是虛的。隻有將眼前人摟緊於懷中,身體相貼時那份溫暖,於他刀無心,才是真實的。
阿眼點點頭,卻還是小聲咕囔著:“在外麵,這樣本來就不好……”刀無心但笑不語,他的阿眼臉皮薄,還是不要太過欺負他的好。
今早,二人起身後,都還沒吃東西。刀無心特地帶著阿眼來城西尤婆婆這來喝豆汁的,沒想到不湊巧,人家已經收攤了。思量了一會,他決定還是先帶阿眼去別處吃點東西墊墊肚子。
隻是剛走沒多遠,後邊就有人追來了。刀無心聽見腳步聲,回頭望著氣喘籲籲地站在二人麵前的人,是賣豆汁的那個老實青年。
他對著二人說道:“俺娘說了,讓俺帶你們回去喝豆汁。”
刀無心看著阿眼,阿眼猶疑片刻,最終還是點點頭。
坐在店外,頭頂是麻布搭起的小棚,二人端坐於陰涼處,避開了日光。青年端著兩碗豆汁,笑著對二人言道:“看你們的樣子,不像是本鎮的人,俺娘說,不能讓客人大老遠的跑來,什麼都沒喝就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