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鬥爭是因瓷窯資本家巧立名目剝削運瓷工人而引起的。彭城盛產瓷器,有大小瓷窯主100餘家,年產量在100萬噸以上。這些瓷器需經90裏土路從彭城運到碼頭鎮,再裝車、船運銷各地。在彭城以北、以東有80多個村的農民,多靠推運瓷器為生。他們擁有大、小車約2000多輛,其中,貧苦農民的手推車占絕大多數。以推車謀生的農民,雖有少量土地,但實際上已經成為推車運貨勞工,他們與資本家的矛盾已經遠遠超過了與地主的矛盾。
1932年春,彭城大旱,以土地為生的農民無法謀生,運瓷工人激增。這時,瓷窯主及經營瓷貨的商人趁機想方設法剝削工人:一是“雙扣底”,即從車工的每100個銅元的工錢中扣去兩個銅元;二是洋錢不按市價折合,裏外差價常讓小車工吃一吊錢的虧;三為“葤貨錢”,即原應由窯主承擔的葤貨所用的草繩成本費要車工承擔。麵對窯主和瓷商的盤剝,車工們非常氣憤,首先由工人比較集中的李兵莊發起了罷工,接著86個村子的車工也群起響應。
為了使這一罷工鬥爭能夠健康發展並取得勝利,直南特委書記王子清、磁縣縣委組織部長王維綱等及時進行引導,幫助車工們組成小車運輸社,並印發了《敬告民眾書》:
“民眾同胞們呀!我們這區地少人多,石厚土薄,死出力不能顧生活,沒有法子到彭城去推腳。可恨的店主和客人,好比要命的王閻羅,見咱生活困難,更要生活刻薄:葤貨錢一吊,雙扣底二百六,銀元又多算一吊多,剩下十來吊錢,兩天草料盤費顧不著。血汗掙來幾個錢,卻被他們強取豪奪,沒法子才叫咱們把車擱。我們齊心的結果,有些客人允許銀元按市價合。殺人要死的店主們,還是不肯把雙扣底裁去。這些店主東西們隻知他們吃他們喝,不顧咱死咱活。大家一心呀,他要雙扣底,死也不推貨,定個日子到彭城,嚇死他。”
直南特委根據小車社鬥爭的發展情況,決定派王維綱、李欣然等深入小車社開展工作:(1)要求資本家取消“雙扣底”、“葤貨錢”,銀元按市價折合,賠償幾年來剝削車工的錢。(2)成立小車工會,發表宣言,提出鬥爭綱領,組織合法鬥爭。(3)組織各村成立小車社,幾個村子聯合成立分社,全縣成立總社,辦事聯係地點設在李兵莊,並在積極分子中發展黨員,建立黨支部。(4)製作由小車社發放的“牌子”,並在紙坊村設卡,沒有牌子不準推貨,違者沒收。(5)廣泛開展階級教育,把小車社成員以外的貧雇農及中農也發動起來,擴大階級隊伍。(6)聯合陶瓷和煤礦工人對沒有飯吃的小車社成員進行支援,並開展向地主、富農借糧、借錢的活動。由於有了黨組織的領導,小車社的鬥爭目標更加明確,辦法更加具體,車工們鬥爭信心更加堅定。罷工持續了一段時間,資本家見瓷貨不能外運,十分著急,遂派代表找小車社談判,答應取消“葤貨線”,銀元可以按市價折合,“雙扣底”可以取消一個扣底。黨組織認為沒有完全達到目的,沒有答應,罷工繼續堅持。
為了擴大罷工的政治影響和對資本家施加更大的壓力,黨組織決定組織車工舉行遊行示威。事前,組織好了交通隊、糾察隊、指揮部等,負責人大都由共產黨員擔任。5月2日,全村的車工以及貧雇農、中農,浩浩蕩蕩彙集到竹林寺村。彭城的瓷業工人和西佐煤礦工人也派代表前來參加。磁縣中心縣委書記劉大風和王維綱親臨會場。數千名群眾麵北發誓:資本家不答應條件,決不動搖。會後遊行示威,隊伍長達數華裏,口號聲響徹雲霄。遊行隊伍有秩序地接連衝破民團幾道防線,直抵彭城城門下。資本家聞訊,非常驚慌,急忙派人與小車社談判,答應取消“雙扣底”、“葤貨錢”和分兩次賠償罷工工人工資7000元。接著雙方立了字據,資方還派代表向小車社道歉。至此,長達4個月的小車社罷工鬥爭,終於取得了徹底勝利。
磁縣小車社鬥爭的勝利,直接影響並推動了煤礦工人和農民的革命鬥爭激情,使六河溝、西佐、峰峰及彭城瓷業工人的大大小小的經濟鬥爭、政治鬥爭和農村抗租、抗債、抗捐、抗稅鬥爭以及秋收鬥爭,此起彼伏,連綿不斷。與此同時,黨組織也有了新的發展,甘草營、八裏鋪、小營莊、南北來村以及嶽城一帶的村莊,都建立了黨支部,而且連過去在鬥爭中癱瘓了的黨組織也逐漸恢複起來。
3.濮陽鹽民的革命鬥爭
鹽民鬥爭一直是直南黨組織領導農民鬥爭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
濮陽一帶傍臨黃河,鹽堿地多,很多貧苦農民依靠製小鹽為生。自從天津長蘆鹽業公司把海鹽運到內地傾銷後,反動政府為了維護鹽業資本家的利益,以海鹽為“官鹽”,視小鹽為“私鹽”,禁止農民生產小鹽,更不準上市出售。為了禁止農民製作小鹽,他們還雇用鹽巡,鎮壓監視鹽民,甚至私設刑獄,迫害鹽民。致使鹽民生路斷絕,部分鹽民被迫闖關東,下山西,流落他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