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有什麼不妥的嗎?”章勁一大早便拉著廖太太到了自家爺爺的墳前查看,一路上他已經將‘催命判官’所說的事給廖太太陳述了一遍。
“勁兒,能不能讓太太先緩口氣,你以為我跟你一樣年輕啊?”廖太太喘著粗氣,想不服老都不行,這一段山路確實難行。
章勁難為情的抓了抓頭,看著廖太太滿頭的銀絲,心中一陣惆悵。
好半天,廖太太總算調勻了呼吸,接過章勁手中的包裹,取出把香讓章勁給他爺爺墳上香後,又取出個風水羅盤,從各個方位認真的測量著墓穴的定位,布局。
“奇怪,這也沒什麼不對的啊?”難道是自己太久沒看風水,生疏了?廖太太百思不得其解。
見廖太太半天不出聲,一臉困惑的喃喃自語,章勁忍不住開腔問道:“怎麼了?太太,是不是發現什麼不妥的地方了?”
“我再看看,你找地方歇會,可能得好一會,太太很久沒看風水了,可能有點生疏了。”現在除了生疏了,確實也沒別的更好的解釋,既然‘催命判官’說墳墓有問題,那就應該錯不了。
章勁順從的走到墳堂前的青石板上坐下,無聊的玩弄著腳下的小石子,腦海裏又浮現了祭祀爺爺周年時的情景······
“嗚啊······一聲淒厲嘶啞的烏鴉叫聲打斷了章勁的思緒。
看看廖太太,還在那裏四處測量,章勁百般無聊,起身清理墳墓四周的雜草。
“這樹好像又長大了,怎麼長那麼快?”章勁拍了拍墳墓後的大鬆樹。
廖太太的目光也被章勁這句話吸引了過去,樹?突然意識到了什麼似的朝章勁喊道:“勁兒,走,扶太太到上麵看看。”
“山頂嗎?”爺爺的墳墓坐落在半山腰,太太說上麵該不會是山頂吧,她老人家還不得累壞啊?
廖太太點點頭,讓章勁攙扶著向山頂爬去。
到了山頂,廖太太顧不得調勻呼吸,喘著粗氣指著半山腰的墳墓道:“勁兒,你看,你爺爺的墳堂及周圍的地勢布局朝這裏看下去像什麼?”
“像個烏龜!”章勁衝口而出。
“你這孩子,真不會說話,你爺爺這墓穴風水叫‘金龜赴岸’,金龜赴岸產金蛋,本來這風水布局是大利子孫後代的。”
“那不是挺好的嗎?”章勁忍不住插了句。
廖太太搖了搖頭,指著墳墓後的大鬆樹說:“如果不是那棵鬆樹,這無疑是興家旺丁,蔭庇子孫的好風水。”
“那樹怎麼了?”章勁一頭霧水。
“勁兒,你不是奇怪那鬆樹為什麼長的那麼快嗎?你看看那樹的位置,正正長在你爺爺的墳墓後方,恰如一把利劍切斷了金龜尾,更為嚴重的是那樹還吸收了整個風水布局的精華,所以生長的速度離奇,一開始倒也沒什麼,隨著這樹越長越大,邪惡的力量便漸漸顯現了出來。這樹完全破壞了整個風水,子孫後代又怎麼能好?你爺爺在陰司所遭受的苦怕是跟這樹也脫離不了幹係。”如果那樹是人為的,用心可算是毒辣無比,廖太太眼中不免閃過一絲的怒意。
章勁雖然不懂什麼風水,但此刻看廖太太的神情,心也不由得隨著揪了起來。
“勁兒,你爺爺當初選這墳墓時是請誰看的風水?”沉默了好大一會,廖太太開口問,此刻她心中非常希望自己猜想的是錯的。
“人我倒是不認識,好像是外地來的,姓裘,對了,聽說好像是傅恒主任請過來的。”章勁腦中浮現出了那位風水先生,六十多歲,渾身上下透出一種讓人油然生敬的氣勢,時常掛在嘴邊的笑容又使人感覺非常和藹可親,儒雅。當初自己帶著他來這裏看風水時,短暫的相處給自己留下了非常好的印象。
“那當時開墾墓穴時,已經有那棵鬆樹了?”廖太太雖然心中已經有了預想的答案,卻依舊不太願意去接受。要不是自己年事已高,村裏人又不願再讓自己勞累,或者像以前一樣家家戶戶的風水什麼的都自己親力親為,也就不會讓無良之徒有機可趁了。
“嗯,當時我還想把那樹砍掉,裘先生說不可以,所以就沒動。太太的意思是那裘先生存心想害我們家?”章勁心中似乎也明白了當時那風水先生製止砍樹的真正目的。
廖太太點點頭,沒說話,任何一個風水先生都不可能犯如此低級的錯誤,換言之就是有意為之。
“我們家跟那裘先生往日無怨,近日無仇,他為何要這樣害我們家呢?”章勁心中很難把那笑容可掬的裘先生跟居心叵測的陰謀者關聯到一處。
“這個嘛,太太目前也不敢妄下定論,以後再給你說明白,希望我猜想的是錯的。眼下最重要的是回去跟你家人商量好,盡快將你爺爺遷葬,這風水是不能再用了,或者後果不堪設想,不但讓已逝先人無法安息,子孫後代也是禍患無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