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叫我怎樣回答你呢?”她說。

“他會開車嗎?”

“會開。”她說:“不過以前是開出租車,不知道這東風卡車會不會開。”

“有駕照嗎?”

“有的。”

“那就好辦,開過小車,和開東風車雖不同,但大同小異,隻要熟悉十天半月,就能開了。”他說:“我出二十萬元來買車。”

“真是這樣,我能不能說車是你出錢買的?”

“這當然不行。”他一點都沒有酒醉,他回答這話,說明他說的不是醉話,“那樣說,人家不笑話我們。買下的東風車,車掛在‘猴鳥’的名下。但你我之間暗中要有約定,這車隻載我的礦石。運費和凸眼輝一模一樣。這幾年凸眼輝幫我運礦石。運費他一人賺去不說,有時他還會要挾、刁難我,故意停運。我如果多一部車,他就不敢這樣對付我。我一直都想再找一部車幫忙,就是沒找到適合的人選。現在正好有這個機會。我出點錢再增加一部車,運費歸屬他,算他賺運費吃我的飯,人服從我的管理和調度。而我們之間呢?隻要我想你,你得空,我們就相約在一起,你長期做我的婚外情人,這不是很好嗎?”

“你說的意思,我都聽懂了。”她說:“但這車是你去買,還是我去買,或者我和丈夫杜天慶一起去買?”

“我先把錢付給你。他說:“然後你們再跟凸眼輝一起去縣城車輛交易中心買。買車那天我就不出麵了。”

“你什麼時候給我錢?”她問。

“明天上午你坐摩托到農行門口等我。我取出錢直接給你。你們再去購車。”他說。

“那好。我明早八點鍾準時到銀行門口等你。”她沒有任何的推脫和猶豫,就把這事答應下來了。但她心裏並沒有十分喜悅。她已經不再是六年前和他初會的那個稚嫩、純樸和青澀的女生了。她懂得二十萬元已是一筆巨款,也是一份厚重的禮物。然而,她那顆傷痕累累的心,已不像過去那樣會驚悚和震撼了。

夜空裏,星星滿天,金光閃爍,山穀的夜風習習,吹動著平坦草地四周的樹木和芒萁草,發出陣陣颼颼的聲響。她聽見有蟋蟀和蚯蚓的鳴叫,也有夜鶯在山穀深處的鳴叫。雖然狗年春分時節的山景還有些涼意,但她心裏是溫暖的。這些年她在銀洲的風月場閱人無數,而此時他在她身上絕不是那種風月場的重複,而是六年前她深戀他時的繼續。

迷茫的夜色中,她所顯現的肉體是白皙的,可以說她比過去更加的白皙,肌膚沒有因為六個年頭的洗禮而變得粗糙和軟塌,相反,肌膚因為一直有多種的香脂和化妝品的保養而變得細膩和潤滑。他摸在上麵,有種油嫩的感覺,像包裹著一層棉絨絨的油嫩感覺。

她是成熟的,早已脫去那種在他印象中的學生味道。她半側臥著,迎著他。他的軀體依然是通身黝黑,在星光下閃出黑褐色的幽光,這種黑褐色在她白皙肉體映襯下愈顯其黑。

說來也怪,他在和肖春蘭共渡那個一夜情時,他是急遽的,有些控製不住自己。有新鮮的激情,卻沒有良好的感覺。隻在肖春蘭身上一個抖擻,人就全數癱軟了,軟得一蹋糊塗,再也沒有任何回旋的欲望,甚至有點懼怕和肖春蘭又在一起。

現在和她卻不同,他仿佛又回到過去的時光裏,他在她身上時而做著伸展運動,時而做著弓馬的動作,時而環抱著她的腰肢,讓自己就如一隻春分時節的山鷹在展翅盤旋。

這時,他才注意到,她的發式已不是學生時代的短發,而是一頭的長發。隨著她左右擺動的頭額,這頭長發也在散亂擺動。

她溫柔的雙手撫觸著他的黑肌膚,他能感覺他身下的白肌膚充盈著一種自然的吸力,讓他這半醉的酒意和倦意頓時消散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