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往身後的衣服拭了拭,又在頭發上也拭了拭,覺得後麵的水漬已被她那雙溫存的手抹幹得差不多了,最少也是半幹了。瞅著他還在後背抹個不停,她有些忍不住了,於是回轉過身,把前胸對準鄭其揚,示意他也把她胸前的濕衣服也抹一抹。鄭其揚並不很在意,於是又抽了另一條澡巾給她抹起來,水紅色的外衣,深蘭色的內衣,外淺裏深,他都一一抹過,胸脯前他也用澡巾小心翼翼地抹過一遍。然而,裏麵那條深紅色的乳罩下麵捆綁的肉體,他還是不敢抹。再怎麼說,那是女人的禁區,更兼在他的屋裏,他今天是主人,對方是客人,他當然有種不敢逾越雷池一步的謹慎。盡管此前,第一回在她娘家看到她,也發覺她雙眼不時在瞻著他,後來她坐在他摩托車後麵,這個被掩蓋在衣服裏尖而凸的部位,曾經也在他背部時有時無地觸碰著他,讓他心裏癢癢的、軟軟的、硬硬的酥麻感覺。但那晚隻不過是短短的七八分鍾,轉眼稍蹤即逝,各自東西了。現在他明知裏麵那肉體正泡在濕衣裏,一定正在冒著水汽,他的抹巾也隻能像蜻蜒點水從它們頂尖一掠而過。他甚至有種驚懼,有種瓜田李下的那種犯忌。而這種輕鴻一掠的動作,對她來說比起任何的重壓似乎都更能激起正抹著她水的人,都備感舒適和愜意。她內心浮動著一種從沒有過的舒適的欲望,她眼珠子輪轉著,眼眸一閃一閃,亮晶晶的,有種被撫慰的快樂感覺。禁不住,她把他手上的澡巾奪了過來,扔到一邊,一隻手抓住了鄭其揚空蕩蕩的手,按住她自己的胸脯,輕言細語地說:“你就直接用手抹抹我這裏,我這裏……我這裏現在熱燙燙的,早把溫衣服燙幹變暖了,你按啊!看我說的是不是假話。我挺熱的,像火在燃燒!”

說畢,她抓住他的雙手,就往她凸出的胸脯上使勁地按下去。然後,鬆開雙手,緊緊抱住了他說:“鄭幹部,我真喜歡你這麼細心的男人!……”除非是木頭人,除非是一個沒用的,功能已成廢物的男人,在此時,在隻有兩個男女在一起的屋內,才不會春心萌動!特別是眼觀一個這樣漂亮的少婦,被她緊緊抱住的鄭其揚這時反過來抱住了她。此前,是她主動的,是她投懷送抱的。現在呢?他說:“我根本沒想到會是這樣的場麵,這樣的時刻,這樣的結果。更沒想到是在我的衛生間把你淋濕一身,以致我們在這樣奇怪的場合相遇。”

她說:“我也沒想會是這樣,會是我出盡了洋相,讓你勞心為我抹身上的水,我們第一回肌膚相觸,卻是在這樣讓我洋相出盡的時候。不過,我現在反過來要感謝你的龍頭閥門,感謝你的洗澡噴頭噴到我身上的水,才會讓我得到你。這也是上帝的安排。安排我這個鄉下女人沒有見識,卻又要賜我一個感情。你知道嗎!從你給我抹水那一刻起,我內心就不得安寧,被男人這樣的抹身感覺真好,有男人疼愛的女人感覺真好!”

他仍深深擁抱著對方。他是張弛有力的,她卻是柔綿的、軟榻榻的,渾身上下都透著女人特有的溫柔細膩的特質。那支撐身體的骨骼,在他強勁有力,又不時催發情感的擁抱下,都不知跑到或消失到什麼地方去了。她變得柔若無骨,一身仿佛隻剩女人那誘人的軟綿的肉身,隻剩下一團溫暖的海綿,圍繞著他擁住的身體,他手所經之處,那溫暖的海綿就貼在他身上,是那樣天衣無縫,如絲如扣,緊密相連。

接著他們開始熱吻,像孩童玩捉迷藏的熱吻,你吻過來,我吻過去。

然而,就在他咬住她的舌尖久久不放,希望能永久停在那裏不放時,外間的座機電話鈴滴鈴嘀嘀響了。他怕是有人打電話過來要找他,趕緊把她的舌尖擠進了她的香唇裏,然後放開她,趕緊跑出去接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