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過了,聊了一會,就走了。”
“我讓吉福跟著他,怕出亂子,雖說他心性不壞,但是還是提防著點為好。”說著走進內室,坐在床沿上看著她。
“恩。”婉婉輕輕地應了一聲,想了想又說:“他是個好人,我在這,也沒什麼朋友,今天看見他,有相見恨晚的感覺。你放心吧,他不會害人的。”
“你喜歡他?”錦麟目光如螢地看著她。
“沒有,隻是覺得能是個朋友而已。”
婉婉拉了拉被子,不經意碰到錦麟的手。
“怎麼那麼涼,你最近帶傷在身,要注意身體。早出晚歸的,早些休息。”
“你是在擔心我麼?”錦麟的臉上閃過驚喜,燭光昏暗,他的雙手撫上婉婉的麵頰,目光幽幽,“我覺得我放不開你了,從來沒有這種感覺,有時候胡思亂想,我要是死了,留下你怎辦。那時滿心的恐懼,直想把你狠狠的抱在懷裏,才有真實的感覺。”
婉婉猶豫了下,還是傾身輕輕地抱著他,小心翼翼地。感覺他的呼吸癢癢地拂在頸子上。
“請你給我一點時間。我,我願意考慮考慮。”咬著唇,婉婉輕輕地在他耳邊說。她感覺自己被緊緊地抱著,沒想到心裏想也不想,就說出這樣的話來,歎了口氣,感覺自己真是淪陷了。
浩言自從那次來過以後,隔三差五的來翠園裏坐坐,白天因為錦麟出外,所以就和婉婉兩個喝喝茶聊聊天。傍晚用膳時間才自己回去。
這天兩人喝著桂花茶,婉婉說起納蘭性德的詞,誇讚他是“曆盡時世,神氣猶存”,他的詞是“品紅塵盛世,觀雲淡風清。”隨口感歎他的河傳:
春淺,紅怨
掩雙環,微雨花間
畫閑,無言暗將紅淚彈
闌珊,香銷輕夢還
斜倚畫屏思往事
皆不是
空作相思字
憶當時,垂柳絲
花枝,滿庭蝴蝶兒
浩言聽了,取笑道,“不曾想到你也是個情種,看你平時待在園子裏,無欲無求,隻是看書吃飯,我還以為你真要老死與佛相伴了。”
“在家時我爺爺便常說我,這輩子前緣未了,難脫紅塵,又怎麼能忘情?不過還好,我是個看得開的人,情一個字,來去自有定數,珍惜就好。想那時初識他的詞,就頗為動心,隻恨自己晚生了幾個世紀,真想見見他是怎樣的人,如此多情卻不濫情。女子一輩子,得夫如此婦複何求。就如那花壇裏的薰衣草,雖說各種花各有特色,我獨獨偏愛她。偶爾得知它的花語是等待愛情,便想著是應了我的宿命。”
浩言望著她執杯子的手,“不想平時看你是活潑開朗的人,也有溫情的一麵,人果然都是有兩麵的。”
婉婉調皮地笑笑“何止兩麵,我是多重人格,你還沒見我野蠻的時候呢。”
“我那時候聽說你把堂堂和熙府的管家打得不輕,就想見見究竟是什麼樣的女子,還以為是個大老粗,粗胳膊粗腿的,不想一來看,還是個小丫頭,長得竟如此標致。不過按你幹的事,如果是普通丫頭,早就被趕出府去,我思前想後也不明白,你倒是一個人活得快活,你要說和我姐夫之間沒個什麼,倒是我要不相信了。”
“你姐姐沒和你說為什麼人家擠破頭都得不來的位子就我得來了?”嘬了口茶水,婉婉若有所思地看著他。畢竟他是人家的弟弟,哪時候如果她真的要為著自己打算的時候,畢竟傷害的是他姐姐,到時候朋友沒得做就罷了,成了仇人,她不願意傷他。
“我略有耳聞,聽說是允禎托了夢給她。具體的我並不知。可是那些下人門間的話,隻能信其一二,又怎能完全相信。”
“你也許不信,不過確是如此,我和允禎情同姐弟,雖說他在這受了委屈,但既然人已經沒了,也就算了,隻是你約莫也知道我在這裏待著難保不會有什麼事情。”見他欲開口,“聽我說完。”婉婉歎口氣,“我想你心裏明白,隻是不好道破而已,我們既然成了朋友,我就不想瞞你,也想讓你有個準備,以後若出了什麼事情,隻能希望不會變成仇人。”
浩言看著往天邊落下去的夕陽。
“和熙府裏的事情,我也不便插手幹涉,雖然現在是我姐姐做的主,雖說是同父異母,我自小就明白她的性格,自從她嫁給姐夫以來,我也或多或少知道一些事情。如果到時候你真的做了什麼事情,我也不會恨你的。說句明白不過的話,原來想把你要了去,就是不想看見你被人給害了。咳,不想前幾日去和姐夫說的時候,他嚴詞拒絕了,還衝我發了火。我便想著要怎麼同你說,現在既然你已經知道了,我也省了心。”浩言說完看了婉婉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