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露麵麼,那剛才丟人現眼的表演還是不要拿出來的為好。”
“怎麼,打定主意做縮頭烏龜了麼?”
轉眼間,莫斯費拉杜子爵嬉笑怒罵、尖酸刻薄的話輪番上場了一遍,瞧他那怒不可扼的樣子,圓睜的雙眼簡直就象是要噴出火來,似乎就快失去了理智。
“小夥子,養氣的工夫還未曾到家啊,我這老朽都還能等,你卻耐受不及?”現場中突然出現陌生人的說話。
隨著聲音的響起,空無一人的場中仿佛刮起了一陣小型旋風,吹著塵土落葉如陀螺一樣旋轉,中間漸漸凝集起一條人影。突聽得“碰”一聲輕響,那猶自打旋的諸多事物好象從中間炸開,塵歸塵,土歸土,就留下一位老者站立當場。
“咦,貴族老爺,這位是您的親戚麼,怎麼兩人裝扮的一模一樣?”斯爾才看了一眼就驚奇地叫道。
這位老者也是黑衣黑甲,背披猩紅的披風,就與初次見到子爵的的情形一般模樣,整個人也似被裹在暗色迷霧中一樣,根本看不清到底長得什麼模樣,唯一清晰可見的就隻有一縷長及胸腹的花白胡子。
莫斯費拉杜子爵咬著牙,惡狠狠地吐出兩個字:“是你!”
“可不就是我麼。”對於如此明顯的敵意,老者依然雲淡風清,仿佛絲毫不因為子爵的態度為忤,“難得見到同宗,先稍微敘敘舊不行麼?你這麼容易喜怒流於顏表,缺乏心境的錘煉,恕老朽直言,依我自身的經驗來看,就算是完成了試煉,隻怕也不容易進階吧。”
原來果真是對頭!
這陌生的老者看來是精通心理戰,深知攻心為上的道理。先上來以藏頭露尾的姿態引得莫斯費拉杜子爵怒火冒起的同時,還反複地挫折了他的銳氣,而現在這種倚老賣老的說話隻怕又在其火頭上再澆了一勺油,這一下子爵就是想冷靜下來也是不可能了吧。
出人意料的是,方才還怒發衝冠的莫斯費拉杜子爵居然沒有立刻爆發,他的眼神還是仿佛刀鋒一樣銳利,但漸漸開始回複清明:“老家夥,你難道還天真的以為自己仍舊是我們的同類麼?從你出逃的那一天起,就已經成為我族唯一的叛徒,人人得以誅殺。”
“就知道你們會翻臉無情,”老者似乎在得意地竊竊偷笑,“你這次出來,明麵上的任務是運送異寶,暗地裏卻是要借著寶貝的魅力釣我上鉤,好拔去我這個家族的眼中釘、肉中刺,不是麼?還以為我不曉得,在通過空間門之前,那一十三家魔黨黨魁隻怕就潛伏於旁,等候著我這條大魚是吧?”
“確切來說是十四個人,”子爵突然已經變得好象冷漠無情,絲毫沒有因為己方的計謀被識破而影響其情緒,他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自己,“我也算是家族培養出來,用以滅殺叛徒的武力之一。”
那一刻,莫斯費拉杜子爵才真正地顯露出身為高手的應具有氣質。
“不錯,不錯,果然是花了大力氣栽培,臨危淵而不動色,訓導者也算選出個美玉良材啊。原來方才那場小把戲,就是要為了引我出來,哼哼,這個目的你是達到了,不過我且問你,那一十三家魔黨黨魁卻在何處?”
“開啟空間傳送法陣的符石沒有能力帶這麼多人一起走,他們根本就沒有達到這個世界。”
“那你這小子還有什麼憑依居然膽敢在老夫麵前撒野!”老者方才還略微慈眉善目的樣子,頃刻間就變得眼露凶光,惡狠狠地瞪著子爵。
“就憑女神降下神喻,此行一定能夠馬到功成。”麵對老者的叫囂,莫斯費拉杜子爵絲毫沒有退縮的意味。
老者仰天哈哈大笑:“不要忘了,這一界可不是那娘們的勢力範圍,她能管到這裏來?實話告訴你,甭管你接受了多少訓練,根本都還沒有資格放在老夫的眼裏。你們一家除了那個蒙受神恩的變態,還沒有哪個可以與我放對單挑,不過我想他畢竟還沒有膽子敢冒著置家族的安危於不顧,跑到這裏來與我算算舊帳。至於那一十三家魔黨黨魁,縱然個個身手不凡,具有獨門絕藝傍身,我亦是不懼。若是他們一同前來,單挑群狼我力有不歹,自然退避三舍;但是隻對上其中的兩三個,我能立馬把他們揍得滿地找牙,你信不信?”
危險的信息在眾人間傳遞,也許在其他人的意識裏,這個充滿著敵意的老者過於囂張與狂妄,當然也可能是因為其確實身懷絕技,但終究隻是孤身一人前來,還未必太過放在心上。但是其中少數知道這幾句話深意的人,莫不暗自心驚,至少奧迪那瑞便是如此。
就算自己的精神能力還未嚐達到能夠翻閱那段曆史的程度,但是“史實之書”就是有一點好處,隻要是從各種渠道獲知的信息都能記錄於其中,隨時供予查閱,就因為那位擁有時間和空間領域力量的大神談及過莫斯費拉杜子爵的家族史,是以那些不應為人知的隱秘,奧迪那瑞倒是知道的清清楚楚。
莫斯費拉杜子爵的祖先就是那位赫赫有名的屠龍騎士愛德赫倫斯,他們家族本來自人龍大戰一役而舉世聞名,怎奈何遭受嫉妒,以至因陷害而轉變成人不象人、鬼不象鬼的怪物,最後雖然經撥亂反正進而收獲莫大,但終究已經不能算是真正的人類了,就好象黯精靈從原來的種族中分離出來另立門戶一樣,他們這家也自命了新的名字,血族,也就是世俗所稱的吸血鬼。他們以傳說中的聖騎士愛德赫倫斯為尊,固然這位偉大的人物因為先一步升神而逃過了劫難,但終究家族的興盛自他而起,所以其被視為血族的創始者,恭稱為初代;二代血族成員也隻有一個,就是那位為家族帶來苦難和重生的聖騎士之子,愛德赫倫斯家族的第二代家主,因為黑暗女神的懊悔,補償性地賜予其許多特殊的能力,以至於據傳言這位二代首領的實力已經直追他那位已經升神的老爹,因為聖騎士愛德赫倫斯被帝國封為大公爵,這位二代首領自願降一級,為侯爵;再往下就是三代血族,對外統稱伯爵,在常日裏接受二代的指令並分擔其治理工作,實際上因為這位異類的侯爵大人並不醉心於權術,實際上血族的管理權分散於這些三代成員身上,以至於成為了血族的真正決策者和主事人;而其下的子爵、男爵等級的血族成員就是家族指令的執行人。所以不要以為子爵這種地位的貴族在帝國領內遍地皆是就小視了莫斯費拉杜子爵,因為這個貴族封號並不是代表了他的帝國貴族層中的地位,而是表明了其在血族這個神秘的勢力團體中的實力。四代血族,隱遁世俗間這個龐大家族中,僅次於三代長老級別的高階能力者,執法者、暗殺手、屠夫等等血腥的字眼並不能夠完全形容他們的恐怖。事實上就是因為這些黑暗中的能者所製造的一係列事件,其產生的效果太聳人聽聞,才使得血族這個名聲在公眾的印象裏留下不潔的概念,致使地麵上的神殿教廷勢力始終將其作為通緝榜上名列前茅的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