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瑾這才反應過來,這錢藍氏說得便是自己,便跟著喊道,“吾皇萬萬歲。”
笑公公腹誹道,怎麼藍家的媳婦這麼上不了台麵。場麵一時間有些冷下來,直到白麵公公小聲地喊了句‘公公’後,笑公公才展開聖旨繼續念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錢氏出資出糧助這次平亂,功德不淺,表其公彰,忒封為皇家糧商,為朝廷效命,欽此!少夫人,請接旨吧。”
錢瑾這次沒有疏忽,在笑公公的不悅之下,恭敬地接了聖旨,“謝主隆恩。”接了聖旨之後,錢瑾整個人都懵住了,這是真的麼?
第三道聖旨具體說了什麼,錢瑾已聽得不甚清楚了,依稀記得是敬國公侯爺的位置襲傳給藍致遠,因是襲傳爵位,因此其妻楊氏隻能是二等誥命夫人,原本心高氣傲要壓過錢瑾和藍楓一頭的她氣得落下了臉,不在乎那麼多賓客在場。
笑公公讀完聖旨也算是交差了,對大家半彎了身子,說道,“雜家這廂告辭了,回宮裏複命了。”
“公公慢走,”藍老爺顧不上相送,此時父子三人已被賓客們圍住,不過是一些恭賀之類的話語,說起來一門三侯爺的事情鮮少見到,想巴結的怎能少了這一會兒功夫。
錢瑾拿著聖旨,欣喜自是不必說了,看著宮裏一行人的背影才發現自己忘記了一件事情,這是曹媽媽之前教過的,此時正好派上了用場。
“公公留步,”錢瑾追了好幾步才追上。
笑公公停下腳步,扭頭問道,“大少夫人還有什麼吩咐?”
錢瑾將他的不削看在眼裏,知道剛才頒布聖旨的時候怠慢了,便笑顏道,“剛剛錢瑾怠慢您了,這廂給你陪個不是,”說完,半蹲了身子,卻不起身。
笑公公見錢瑾給了他台階,也不好端這架子,便扶了錢瑾起身,“大少夫人言重了。”
錢瑾起身後,從衣袖中摸出一個荷包,塞進笑公公的手裏,笑道,“賽牡丹的荷包,希望公公能希望。”
那笑公公墊了一下荷包,見是賽牡丹的荷包,立刻笑得眼角都是折子,“那雜家就不客氣了,多謝大少夫人。”
“還望公公美言幾句,現下府中有客,多有疏忽,還請見諒。”
“好說好說,”笑公公將荷包納入衣袖之中,心滿意足地離開了。
錢瑾轉身回大堂時,發覺藍楓正遙遙地望著他,若有所思,走上前,問道,“怎麼了?”
藍楓搖搖頭,牽過她的手,細細地摩挲,“先回屋吧,天冷。”
錢瑾任由著藍楓將她送回屋,見他心事重重的模樣,心知他定是有事情瞞著自己了,“你這樣不說我反而會猜,這不是一樣讓我擔心嘛?”
她伸手撫平他的眉角,深情地望著那如一汪深泉般的眼眸。
“明日我便要出征蠻族了,等我凱旋歸來,咱們就搬離這裏,”藍楓終是說出緣由,“悶了就去她那裏坐坐。”
她?錢瑾陡然明白過來,她便是他的生母,姨夫人。
既然明日就要出征,有些話錢瑾也藏不住了,問道,“難道你就打算一輩子都與她形同陌路嗎?到底是你的生身母親,就算當年做得不對,這麼些年過去了,你也該釋懷了。”
“你不懂!”藍楓企圖回避話題,“我先出去招待客人。”
“晚一會兒也不打緊,你我是夫妻,有些事情別人說不得,可我就想說上一說,你是她兒子,親生的兒子,當年他是為了你能享受尊貴的身份才不得已將你過給夫人,最舍不得的人是他,你反而不念及她的好,反而這麼冷待她,苦的人何止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