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藍府是派人來了,可是那婆子麵上十分的恭敬,眼裏卻飽含鄙夷和不削,她喝著茶慢慢悠悠地說道,“老婆子我雖然是府中的老人,可說著規矩比不上曹姐姐知道的多,所以麼……。”眼下之意這叫道規矩的事情就交給曹媽媽了。
錢瑾淡淡地望了她一眼,說道,“石榴,送客。”
“是,姑娘,”石榴應下後,走到那婆子身邊,說道,“這位媽媽,您走好了。”
“什麼東西,”婆子小聲地嘀咕著,“讓我待著我還嫌難受呢,繡花枕頭,外麵好看裏麵空,看你們明日怎麼出醜。”
這聲音雖小,可婆子是有意說給錢瑾聽的,因此大家都聽得一清二楚。
“哇喲。”石榴氣不過,待那婆子邁腿的時候絆了她一腳,整個人四仰八叉地撲在了地上。
錢瑾一個眼神示意石榴把婆子扶起來。
“這地上可沒金子,媽媽可是看走眼了呢,”石榴扶起了婆子,伸手使勁兒地幫她拍身上的塵土,那媽媽氣得是臉紅脖子粗,可又發不出火來,實在氣不過了,便說道,“看你們囂張到幾時。”
“有勞媽媽提醒了,”錢瑾看都懶得看她,“你請回吧。”
待人一走,一言不發的曹媽媽開口了,“姑娘就應該拿出這等氣勢來,不然平白讓人看輕了去。”
“她不過是看我屋裏沒什麼嫁妝擔子擺著,所以才會給我難堪,”這世態炎涼,錢瑾是領會了,嫁妝箱子盡數擺在後院呢,誰會那麼張狂地擺著。
曹媽媽利用一天的功夫教習了一些規矩,錢瑾生怕給藍楓丟麵子,認真學習不說,還學得極快。
傍晚,小蓮帶著姨夫人的話過來,說是那二少奶奶提出明日要帶著嫁妝風風光光下嫁,夫人同意了,因此同一天成親的錢瑾也勢必要跟著做。
錢瑾一時不明,問曹媽媽道,“這二少奶奶為何還要特意提出呢?成親便是成親,新郎官來迎親便是了。”到底是成親過一次,錢瑾可是沒忘記。
“那二少奶奶也忒會想這些幺蛾子了,這麼冷的天也不怕凍著人。”曹媽媽忿忿不平地說完,才給錢瑾解釋了一番。
“我不大明白,媽媽可否解釋一下,”錢瑾看到曹媽媽一臉的氣憤,難道這京城成親的禮俗和明州城的有很大的區別?
“姑娘,您是不知曉,但凡大戶人家若是嫁妝多的,基本上會在迎親的時候抬著那些箱籠到街上走一圈,無非是想讓人知道,他們娘家給了多少豐厚的嫁妝。”
“這也遊街示眾有什麼區別?”錢瑾愕然了一下,“何況這麼冷的天氣,下得雪都沒過了腳背,這讓那些下人們怎麼受得了。”
“可不是這麼說,”曹媽媽附和道,“可事已至此,我們也沒有辦法啊。”
“為何我們要照著他們的去做,”錢瑾淡淡地說道,清麗脫俗的臉上毫無攀比之色,“明早直管入府便是了,就不折騰威遠鏢局那些弟兄了。”
曹媽媽不安,“這麼做會不會不妥?畢竟大少爺才是兄長,若不繞著街上走一圈,怕是會被人非議姑娘沒嫁妝呢。”
錢瑾擺擺手,主意已定,不會再做更改。
這一夜在寒風的呼嘯中度過,大雪下得亦幻亦真,讓人擔憂第二天會是怎麼樣的一個天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