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洋政府時期,張群依照另一盟兄黃鄲之舉薦,先後出任過總統府總務處長,交通部航政司長,河南省警察廳長等職,直到馮玉祥發動北京政變,他才掛官封印,悄然回到上海。
鬥轉星移。1925年,蔣介石在廣州國民政府巧取權位後,張群立即投奔,被委為北伐大營總參議,一舉成為蔣介石的股肱心腹。隨後,他積極稟承蔣介石意旨,不走分毫,先後隨蔣赴日向宋氏家族求婚,隻身出關爭取張學良易幟,從外交上與日本人竭力周旋,先後出任過上海市特別市長,國民黨中央執委、常委。抗戰時,張群先後擔任外交部長,行政院副院長,委員長重慶行轅主任,行政院長等職務,權傾朝野。
1949年輾轉去台後,擔任總統府“秘書長”長達18年,以及其他名目繁多的兼職。1990年,張群以102歲高齡病逝於台北。政壇活躍之久,壽緣之高,實為世所罕見。
從客觀上講,作為蔣介石終身幕僚的張群,對於蔣介石這位國民黨首腦統治中國22午以及台灣25年的成功和失敗,無疑都是起了舉足輕重的謀議和襄助作用的。
1949年,國民黨大陸政權風雨飄搖之際,張群時年60歲。
元月初,張群銜命飛赴武漢,與白崇禧商談未果,怏快地回到南京。此時,已與蔣介石商談完的劉文輝待其返寧次日,便如約商談“布置”。
“自乾,南京之行,你心中有底了吧?”張群今天身著一身白衣服,鮮紅的領帶顯得過於突兀,他燃著一支大雪茄,不露聲色地問。
“我心中的底,嶽軍兄,你不早清楚了嗎?”劉文輝落坐後,反將一句,似笑非笑。
“哈哈哈……自乾何必將我一軍啦!”張群狡黠一笑,嘴角徐徐噴出一口煙霧,歎了口氣道“時局複雜,想必你也清楚。”
劉文輝卻緊盯著他,欲言又止。
張群咳嗆了一下,用手擺擺煙霧,極力避開他的眼神,神情頓時黯然,“武漢之行,有辱蔣先生使命。我帶去他的兩點意見,一是如果(蔣介石)引退,對於和平,究竟有無確實把握,二是如果引退,必須由蔣先生主動,而不接受任何方麵的壓力,但白健生哼哼哈哈,聲言總裁引退,於新人收拾糜爛局勢而大有裨益。”
劉文輝隻是聽,並不插話。張群找不到共,鳴,有些失望,頓了頓,長噓一聲,他將碩大的雪茄煙頭掐在煙缸中,有些憤然,“這不明擺著逼宮嗎?蔣先生為了黨國可謂鞠躬盡瘁,死而後已。人無完人,金無足赤,蔣先生某些行事值得商榷,但其他派係又何必苦苦相逼呢?中央銀行運取銀元途經武昌,健生居然以武力截留之,太過分了吧!”
劉文輝隻是張大著圓而發亮的眼睛,隱忍不語。
“還好,白健生主張據江對峙,反對空談和平廣。
“那總裁之意呢?”劉文輝冷不了冒出一句。
“桂係壓得如此之緊,幾無回旋之餘地,他已無意戀棧。隻是事關黨國千秋大業,蔣先生個人進退無關緊要,然稍有閃失,有何麵目見之中山先生於地下。昨夜,蔣先生說,他如果不去職,恐激起桂係事變。但人事必須作出調整。”
“嶽軍兄,打開天窗說亮話,究竟怎樣布置,你老兄該交底了。”見氣氛沉悶,劉文輝不願糾纏。
“自乾,實不相瞞,蔣先生準備引退。”張群字斟句酌,努力捕捉住劉文輝的眼神,“不及月底,德鄰就會‘代’總統,總裁擬回奉化靜養,屆時,陳辭修(陳誠,字辭修)赴就台灣省主席,朱紹良回東南,我嘛,趕鴨子上架,再回蜀中故地,擔職重慶綏靖公署主任。你和仲三、晉康委曲一下,屈尊副職。”
劉文輝依舊不露聲色,心裏道,難怪官場盛傳,某日,張群對鏡顧影自憐,歎曰“張群,蔣氏走狗也。”今此一見,果不虛侍。去年,張群就有意回重慶擔任上述一職。經他和川康袍澤極力反對,蔣介石才作罷。看來。現在不便反對了。
“那和淡呢?總裁有何訓示?”劉文輝要探的還是這個底。
“和談還是一個未知數,不能不做萬一的準備。蔣先生已決定集中兵力、扼江而守。”張群表情幹和多了。隨後,他咧嘴一笑,老謀深算表情顯現在了疲態的臉上。
“自乾,西南是最後的堡壘,四川又是西南心髒,別的地方可以丟,唯四川不能丟,到必要時,中央將調百萬大軍來保四川。你老兄,肩上擔子可不輕嘍。”
原來如此,劉文輝恍然大惜,蔣的元旦聲明是一個和平騙局,藉以爭取時間,準備繼續對抗。看來,南京一遊,不枉此行,總算摸到了這個謎底。突然間,一絲隱憂襲上心頭,國民黨圖據四川,他的西康斷不可保,10多年來,蔣介石處心積慮,都在打這個主意。何去何從?他腦海裏飛快地盤算著。
“那我該如何布置呢?”劉文輝心都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