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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出什麼端倪沒。”白雨手握著方向盤,嘴裏叼著煙,沒精打采的問。
“能看出什麼?”莊亦邦無聊的望著窗外,道路兩旁矗立的柏樹飛快的在眼前閃過,抓住大鳥的興奮勁在兩人臉上早已沒了蹤跡,“陳咪死亡當晚,有目擊者稱見到大鳥、小雞和王秀依出現在娛樂場所附近,在王秀依家附近也有人稱看見過他們,那天晚上他們絕對是一直待在一起,所以王秀依才那麼肯定大鳥不會有作案時間。”
“我是說有沒有辦法讓她在沈冰遇刺這個問題上的態度發生轉變?”白雨說。
“都給你說了要解開她的心鎖才行,她對大鳥的態度不僅是懼怕那麼簡單。給你說多了你又不懂,斯德哥爾摩綜合症,人質會在精神層麵完全依附在罪犯身上,這種像被實施了幻術的症狀比洗腦還恐怖,洗腦是讓你忘掉自我,絕對服從,這種症狀是讓患者迷失自我,靈魂像被關進了小黑屋,無法與外界正常溝通,都不需要罪犯指示,他們依然會站在罪犯的角度考慮問題,更有甚者會愛上罪犯。”莊亦邦緩緩道來。
“你是說王秀依愛上了大鳥?”白雨驚呼。
“倒也不像。”莊亦邦沉思片刻繼續說:“上次你跟隊長來拜訪王寶林家,王寶林和王秀依之間的關係可以說明點問題。王秀依從小缺失家庭溫暖,加上與父親的對立,讓她對父愛的向往是不言而喻的。是你,會怎樣形容父愛?”
“父愛?”白雨在記憶中搜索他的父親是如何詮釋父愛的,“我爸說得少做得多,為子女拿錢出力肯定少不了的,在事業上也為我盡心盡力,鋪平道路,可以說我爸不僅創造了我,還成就了我。”
“人說父愛如山,你剛剛很好的解釋了這座山是怎麼堆疊來的。你爸是個好父親,將來你也一定會是。”莊亦邦若有所思的看了眼白雨。
“扯這些沒用的幹什麼,連給我生娃的人都還沒有,當啥父親。”白雨抓抓大腦袋。
“紅紅不是說要給你生一窩?”莊亦邦笑說。
“去去去,說正事。”白雨沒好氣的說。
“王寶林不是一個好父親,吃喝嫖賭占齊,給家裏的錢也隻夠基本生活開支,有時候連基本這兩字都難以滿足,王秀依她自己都說常在學校借錢吃飯,想必紅紅就是那個樂善好施的人。假設,大鳥這時候與陳咪開始接觸,出手闊綽,很快就俘獲了這個女人的心,拋開貪慕虛榮這一環,陳咪是個可憐的女人,其實又有幾個女人不虛榮,她有錯,錯在嘴太賤,如果她是個聰明的女人,王寶林或許還會浪子回頭,重拾對家庭的責任,難怪哲學家都說所有的社會問題都是家庭問題。”莊亦邦又開始講起課來。
“我不覺得陳咪嘴賤,哪個女人不嘮叨?這是她們的天性,你要說她對自個男人恨鐵不成鋼也好,說她性生活不和諧也罷,女人對家庭的默默付出嘴上還不能討個痛快?”白雨想想繼續說:“你又把話題扯遠了,我們不是要分析王秀依的情況?扯她媽幹嘛?”
莊亦邦沉默良久說:“所有的不和諧都隻因女人那張破嘴。”
白雨看拗不過他,敷衍道:“好好好,女人嘴最賤。”
“正因為陳咪被大鳥的金錢攻勢所俘獲,所以她對王寶林更失去了耐心,她一邊享受紙醉金迷,一邊承受肉體上的折磨,這種折磨明顯好過於金錢、精神上的雙重空虛。大鳥對她強有力的控製,最終讓她走上違背道德倫常的道路,她默許了女兒跟大鳥的不正當的關係,甚至同女兒一起伺候這個色魔。”莊亦邦說。
“這跟父愛有什麼關係?”白雨不解的問。
“王秀依的初衷是結識了一個疼她愛她,給她很多錢花的父親,因為父愛如山,行動便是最好的說明,她在她親生父親那裏體會不到大山一樣的愛,隻體會到無休止的謾罵,大鳥用錢給她砸出來,可是這個假父親有自己的卑劣想法,糖衣裏麵是炮彈,最終讓事態走到現在這個地步。人們會怎麼去評價她的行為?認賊作父?違背倫理?貪慕虛榮?行為不檢點的小賤人?這些都將影響到她的判斷,如何走出她親手打造的小黑屋,隻有她自己,給她安排心理輔導都沒用,她的心理防禦已經建成,所有問題都隻有交給時間。”莊亦邦說。
“等?我可沒那麼好耐心。”白雨氣道。“這些都是你自己分析的吧?聽上去就跟真的似的。”
“我們相處這麼多年,有幾次我的分析是不靠譜的?”莊亦邦說。
白雨看看莊亦邦,他兩眼正無神的望著前方,無神的他卻是智慧的代言人,沒有根據的分析他是不會講出來的,講出來的幾乎都無限接近事實。唯一的目擊證人什麼也不願交代,這可怎麼破?白雨一顆心直往下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