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府又新建著一大圍牆,此次是包著西府,東府,祠堂至燒光的林子到荷花池邊。院大門開在東側荷花池邊,如此的,一進龍府見著的是一處停子,再後順著小路走上去便是原先的林子被大火燒毀後清理出成一大片空地如今隻是等待移種花草或是再建院落,再過去便是祠堂了。
也就是新的龍府在新建的高高圍牆內形成,它除去了先前前院的各處院落,因為在宣夢蝶認為那裏有太多亡靈的魂魄,再者也不想請著幹活的下人來清理那些不知猴年馬月才能清理完的廢墟。
殘缺的龍府在還不到半月時更被新建著的龍府取代!這眨眼功夫的速度讓整個龍氏家族的人都為之讚歎。對宣夢蝶的當家做主的能力也是敬佩不已的。
慕爺派去追殺王森的人空手而歸,一個人處心積慮要幹一件壞事,他也必然會想到防著萬一的後果。而這邊誌宏帶著陳武並著臨時請來的兩個男工四處尋找恩心的下落,同樣是毫無音訊。
冷心變得越發沉默寡言了。有時,挺著大肚子的子韻過來和她說說話,但她也隻是應付著陪笑一兩下也就不言語的。
在宣夢蝶認為冷心內心是堅強的,隻是時間的問題,或是過一時間自然會好起來,因為時間是可以衝淡一切。再者,自從誌賢婚禮上眾人見著冷心的模樣,眼下又得知她的未婚夫戰死殺場也陸陸續續有人來提親,隻是冷心年齡大著,來提親的不是喪偶的男子就是貴族家裏想納為姨太的少爺,她對前來的媒婆既沒答應也沒拒絕,再看看吧,說不定會有更好的。倒那時,也是對得起龍府裏的先人了。
煩事是多的,此時的宣夢蝶她一人在她房間裏細算著這半個多月來用去的錢帳,安葬費,重建高高的院牆費,眾人的飯食費,誌宏帶著人手去尋找恩心花去的費用,下人將要發放的月錢,總的加起來也不是小數目。打開她本是計算著離開龍府才收拾於箱中的錢物,好在當時那一收拾,最後躲戰時方便著帶全了,不然這一來便是慘境中了。她認真的細計了一下,如果按這樣子花銷下去,她箱中的東西隻能維持上近十多年而已。
她又叫來誌賢,合對家中的一百五畝田契,這東西一直是柯文雪管著,躲戰時她也是貼身帶著的,隻到最後她出去找恩心時才拿出交於誌賢,他倆再一合對,現這一百五十畝田又由三十戶農家租種著,若是每年按田租來收,總得來講是可以維持下一家人如今的生活。倆人又計劃著要不要再買些田地來,這一百五十畝對於他們這樣的人家那是少得可憐的田地,可又想著先前自家是靠三處廠子來興家的,靠租種田地出去也是發不了家的。倆人琢磨一翻,最後還是作罷了。
誌賢心裏很惱火,先前自已母親的私物大都給著他舅家,如今聽說他舅過逝後,那兩個表兄弟過得可是很好,靠著他母親給的錢去新疆購買玉石再到天津和上海銷售,這生意做得一下便是使他們暴發起家來,可如今這邊的姑姑家落難著,他們既然句連聲問候都不肯稍來。人情淡薄,還是人走茶涼。
他從西府反回後,手上端著紅盒子,這裏麵可是他結婚時收著的錢,足足的一小箱子的大洋。他交給宣夢蝶,“娘,這個你並著一起算。”
“這箱子的東西,你怎麼拿來啊,那是你們結婚時收的,如今家裏且過得去,你得留著將來給小孩念書,或是留著以防萬一時能應個急的。”宣夢蝶不接那小箱子。
“娘,一家子,一開口也是好幾張嘴要食糧的,不能將你的錢全貼進去,而我們又私自留著過私活,若那樣也就不是一家子了,隻是靠沾娘你便宜的不孝子孫。”
“賢兒。”宣夢蝶真真的喜愛上眼前的這孩子,他的穩重,對情感的執著,對生活的認真都讓她滿心底的認同。“我已稍信回去,看看我娘家那邊能不能再運些物質過來添補一下家用。”
誌賢把小錢箱交到宣夢蝶手上,“娘,以後不要收舅家的物質了,自古以來,沒有出嫁了的女兒總靠娘家來接濟過活的道理。相反的,應該是娘和我們去孝敬他們才是,這眼下,四處戰亂的,糧食是精貴的,等秋收後,我們收著租糧也運些去上海舅爺家裏。算不上禮,隻能當做我們的一翻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