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龍老爺從餐廳裏出來後便叫上一下人在大門口等著龍耀華,如他一過來直叫他進書院。
隻不一會兒,龍耀華便是騎著馬進來,按著那下人的傳話,下馬就奔往書院,他進著書院,直站在廳外不敢進去,龍府裏的規矩也是知曉的,“堂兄,有何吩咐?”
“進來。”龍老爺見他隻在門口候著。
“是。”龍耀華進去後,不敢抬頭,怕著萬一丟著什麼跟自己瓜葛上就慘著。
“你把這個端給四姨太艾美鳳。”
龍耀華仍是低著頭並雙手接過來,一看,托盤中:一封休書,一斷白綾。
龍耀華嚇得直跪下,“堂兄,還得念及夫妻一場啊,再者誌宏也是你們的骨肉,不可太傷孩子的心才是!”
“你說什麼?”龍老爺一聽這話,或是眾人都明白著唯獨自己迷糊,他心頭的恨不打一出。“你們早知道誌淵的身世?”
“堂兄見涼,我隻一時糊塗說錯話了。”龍耀華心裏直打顫,真是禍從口出。
“你沒說錯,實事也正如你說,隻是我很好奇也很想知道,你是怎麼知道這肮髒的內情?”龍老爺蹲下雙眼正對龍耀華。
龍耀華對著他的眼睛如實的講開,“從昨日的事情猜算出來,這龍府裏的少爺小姐性情大都像著他們叔父,也是略帶憂鬱血統,唯獨誌淵性情孤傲,對待下人包括我們自家人身份稍低些的也是從不用正眼瞧的且有時也凶悍無情。”
“凶悍無情!”龍老爺沉思片刻後親自扶著他起來,“如今也該是讓他們知道我的無情,你把這些送過去。”
“堂兄,這?”龍耀華悔恨上自己的多嘴,“四姨太,她本性也不壞,且也時時幫著打點龍府中各種事務,還得念些好處,城門失火不可殃及魚池啊。更何況她還是誌宏少爺的生母。”
“正因為念著她是誌宏的生母,所以讓她自己選擇,若要活,拿上休書帶上她自己自存的銀兩和首飾離開,那些東西也足夠她一人過下半輩子。若是要名聲,那就選上這白綾,我會成全她,讓她仍以龍府四姨太的身份入土。”龍老爺堅定的神情,無情的神色讓龍耀華不敢再多半句言語。
龍老爺看著龍耀華雙手顫抖著捧著托盤,慢慢的退出廳去,“慢著,暫不要讓任何人看見,若是她鬧騰,你就告訴她,雖時下已是民國講究婚姻體製為結婚與離婚,但這是龍府,娶她進來時還沒得婚姻法也沒得結婚證,在這龍府裏仍以休書為效!”
“是。”
龍耀華心中打鼓般的悄悄到艾美鳳院處,進著廳時,直讓她的丫頭暫且出去到祠堂宴廳幫忙收拾。他進著臥室,瞧著艾美鳳病歪歪的躺著,她臉色蠟白,昔日的風光一去不複還。又想著病成這樣就是不休她,她也活不著幾日的,兩個兒子的母親倒頭來落得如此田地,悲慘得讓人心寒。
他實在是說不出這口,可也不得已,掀開他用手帕蓋著的托盤,放在艾美鳳眼前。“四姨太,或是可以選擇一下往後的生活。”
艾美鳳她輕輕的瞧上一眼著後便是淡淡的笑起來,“休書,白綾,龍耀博還真是位薄情寡義的行家啊!”
龍耀華見她還是笑著說事,自己也猜不出是何意,“心放寬些,大可拿著休書移居他處便是,便何況他日誌宏好著,也定會過去照顧著你的。”
“我把誌宏的心都傷著了,他是定不想見我的,我也沒臉見著他的。”艾美鳳心口又悶起來了。
“可必竟是生母,誌宏這孩子斷不會計較的,你也不必多虛才是。”他想說什麼,可話到嘴邊又說不出口直得往肚裏吐進去。
“耀華,這裏也隻有你我,往常也聽著老爺說你做事穩重,龍家綢緞廠也是換著好幾位主管事並也處治過幾個的,唯有你在那主管事職位上幹得最久,也唯有你最讓他放心,所以我借著你的上好的人品說句能保密的話。”艾美鳳直直的望著站於眼前的龍耀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