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波折的婚禮(1 / 3)

整個龍府都沉浸於熱鬧的婚禮籌備中。

又速速的在先前的隔牆處建著一排新的鐵欄杆,因為每次宴席都是打開那雙大側門來迎請客人,且都是在祠堂外的右側宴席大廳裏擺設桌椅來待客著,而祠堂右前方已是三十多年前就配建著專門辦宴席的廚房,如今這隔牆沒著了,也得防著眾多來客中的個別進著前院,萬一起個歹心又進著那個主子的院庭偷著東西是小,使個壞處可就大了。

恩心愁死了,這子韻往後就是自己的大嫂了,她定是不會像從前那樣子陪著自己玩了,或是還會像過世的大嫂一樣說話公公整整的。隻比自己大著一歲,就要生小孩了,她看了看自己的肚皮,那麼平平的肚子裏裝個小孩多累啊。不過若是像蕭晉豪那樣的男子,自己辛苦的替她裝個小孩成長也樂意,猛得搖頭,那是姐姐的,自己怎總是理不清得去想像不切實際的事情,那是不道德且有失倫理的。

她一人悠悠逛至荷花池邊,如同被霜打後的小草一般全身軟軟無力的上著停子,在停中的長椅上坐下,呆滯會兒後轉過身去,將兩條腿從欄杆中向外伸出懸空的朝下輕輕的晃動著,雙手架於橫欄上扶臉支撐著下巴,兩眼盯著滿池還未開放花朵的荷葉。

而在整個龍府人喜慶中,心底難過的不僅僅是恩心,還有一位比她更鬱結的人,那就是誌淵。他感歎著自己的命運,俗人說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而他的不如意卻是悲慘得讓人連哭泣的力量也沒有。自王牧的事情之後,艾美鳳見著他就躲,誌宏也不太敢與他說話怕一不小心惹著他,而龍老爺又因恩心的事與他反目後兩人也是互不相讓的誰也不曾理會誰。若是學有所成定是早離開此地去外麵求職單過了,遠離這行如陌路的龍府以及裏麵愛恨不能的人,但可憐的是沒所成。後悔是最為冰冷的感情,沒有任何熱度,也沒有絲絲的力量可以讓他得以轉變,而此他便形同一具活體幽靈在這膨大而又富麗堂皇的龍府裏找不著出口。

“淵哥哥。”恩心無意發現誌淵在不遠處一人閑逛著,奇怪了,大夥都忙著,他怎沒事要做。

誌淵聽著她的叫聲音,慢慢的走過來。“他們好熱鬧啊,整個龍府都掛著紅燈,紅球,也真會折騰!”

“是啊,太紅了,四處都是紅的,門上,樹上,到處都是,唯獨這荷花池裏的荷花還清靜著沒被披紅蓋頭的。”恩心嘟著嘴,“也不知這紅色有什麼好看的!”

“喜慶唄,龍府大少爺的命就是不一樣的,這二婚辦得比頭婚還大,還熱鬧!”誌淵也靠著長椅坐下。

“是太熱鬧了,我剛才還到了賢哥哥院子裏逛了逛,裏麵全都是紅色的,桌子,椅子,床等等都用紅色的綢緞包著,一走進去倒像是進著個紅色的染料池子裏了,看著頭都暈。”

“那是人家的氣派。”

“反正我不喜歡,還有馬房裏竟放著五頭羊,還有一頭牛和兩頭豬。弄得我一進去,那些幹淨的馬見著我就想哭似的朝著我直叫呼,多委屈啊。”

“那你就打開馬房門,把那些羊,豬和牛全趕出來。”

“我不敢進去,我怕牛會頂我。”恩心對著誌淵癟嘴道,“再說了,萬一全趕出來,它們鬧事了,爸爸會責怪我的。”

爸爸責怪你,他可是為著你還打著自己的,誌淵突然心底的全部仇恨蹦出來,他雙眼冒上血絲,說我沒那種力量讓你後悔?此時隻要輕輕一推,恩心定會掉進這深水池子裏,誰能知道是什麼回事!到那時,是你的悲傷多還是我的痛苦多。

所有仇恨將用你來做終結,對誌宏,對龍府四姨太艾美鳳,對這龍府大主子龍耀博,用你龍恩心的消失來讓他們傷心欲絕的悲痛,用他們的悲痛來償還自己所失去的一切。這是獨一無二的公平籌碼。

在兒子大婚時,目睹自己最疼愛的女兒離世,他會不會像誌賢當時失去妻子一樣癲狂,隻要他一失常,這龍府必是大亂的。夢姨會離開回著上海,葉漫茹悲傷後必是會偷著離開,而柯文雪與母親會同樣失控著。那場麵是精彩還是夕陽西下時的無奈與不安。

誌淵慢慢的朝恩心伸出手去,雙手剛挨著她的雙肩膀還沒來得及用力推按下去時,發現秀蓮朝這邊跑來。

“二小姐,快過來,大小姐叫你去東府,有事兒找你,快過來。”秀蓮還在老遠處便對恩心大喊著招手道:“快點,二小姐。”

“哦。”恩心無意識的鬆開誌淵的雙手,向後支一下身子,抽出雙腿,起身朝秀蓮跑去。

誌淵等恩心走遠消失在路盡頭時,回過神來,自己剛才是怎麼了,她再怎樣也不能成為向龍耀博複仇的棋子,她是自己看著出生時點點大再慢慢的長著的妹妹,雖沒有血緣關係,但相處的情份也勝過了血親關係而成的親人,再者,人不能這般無情無義的去殘害無辜的性靈。

他一人回到院中,晚飯直說自己不舒服,也沒去餐廳吃飯。

艾美鳳走到他院門口,本想知道是什麼回事,那裏不舒服,可又不敢進去,怕他說事著,此時龍府可是人多眼雜的。

龍老爺聽著下人說他不舒服,想著若是他先向自己的認個錯,必是父子,也不會與他計較且像從前那般疼他的,而此不可能我長者先下這個臉來去瞧他。

誌宏聽著說誌淵不舒服,往常他再怎樣不舒服也是會來吃飯的,可不會就此不來餐廳用餐的,必是有事情煩著,但他也不敢前去,怕他一時失控打著自己再怎樣也是自己理虧的。

宣夢蝶晚飯後回院時經過誌淵院處,瞧著艾美鳳在他院門口徘徊好一陣子最後也沒進去,想必這母子間有故事了。她讓彩雲去廚房裏端上點心,再帶著一走去誌淵院中瞧瞧。

誌淵內心湧上一股酸楚的落魄感並無停止的衝撞著他的思緒,他深感自己是隻折了翅的鷹——無助的孤獨,他在冷冷清清的院庭中安靜的坐於走廊的地麵。

此時,見著天色已晚,唯有宣夢蝶還帶著食物來看望悲涼的自己,一時感動的淚眼婆娑,且隻得說自己學業沒成一時傷心不知他日該幹些什麼活計以示出路。宣夢蝶自是知道那是他的借口,依著他的性格,他的思慮還沒那遠見,真實的事情必不是這些,但還是慈母般安慰著讓他不急於一時,慢慢的計量才是。誌淵對宣家是萬分感激的,對他來講宣家給予他的恩情多的讓他今生是無以回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