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後來我看你過得挺好的,我也不知道該不該出現打擾你了。”素來都是他對上官若璃大小聲的,這回女兒倒是把他吼得一愣一愣的,那麼個五大三粗的大漢活像是做錯了什麼錯事一樣畏畏縮縮得站在了牆角。若不是這回看見女兒對著自己的牌位喝悶酒,他也不會在今晚貿然出現嚇壞他的寶貝女兒了。哎,就知道自己是衝動了,他家若璃可別在雙重刺激下變得癡傻了才好。
上官若璃看到上官翼霖這副模樣,氣也不是,笑也不是。她嘴角一垮,一頭猛撲到上官翼霖的身上,緊緊地抱住了上官翼霖,“我不高興不高興不高興!”
“那……那我再消失好了。”上官翼霖愁苦著一張老臉,他是有想象過很多種重逢的畫麵啦,剛才女兒懷疑自己不是本尊的也是他意料之內的事,但他是萬萬沒想到女兒會這麼痛哭流涕啊。
“您敢!”上官若璃將頭埋在上官翼霖的胳肢窩裏,就像小時候一樣,“爹,您在真好。雖然您出現的有些晚,但是您出現了,這場景我幻想過多少回,您從門口過來告訴我,一切都是個誤會,您沒死,您回來了……現在這個遙不可及的幻想變成了現實,我都不敢相信。”
上官翼霖拍了怕上官若璃的肩膀,有好多話想要說出口,卻哽咽在喉嚨裏。他為了國家,虧欠女兒頗多。他不斷地念叨著,“丫頭,爹回來了,爹以後再也不走了……”似乎要將這幾年虧欠給上官若璃的昵稱,都補還回來。
和上官翼霖聊到半宿,上官若璃將喝得不醒人事的上官翼霖扶到自己屋子的客房,本想將她爹送回他一直居住的主屋,畢竟主屋的房間一直都有人打掃,就是怕嚇到了府裏留下來的一幹老小。他們上官家本來財政上就不寬裕,嚇壞了一幫老小,還要一筆不小的醫藥費開支。思即如此隻好作罷。將上官翼霖扶上床,替他脫了鞋蓋上被子。聽著上官翼霖打起長長的呼嚕,上官若璃嘴角帶笑,嘀咕了幾句,“還說什麼陪我喝酒消愁,自己就先趴下了。好好睡上一覺吧,明兒趙叔肯定會先嚇得下巴都要掉下來,然後再用眼淚唾沫淹沒爹的。”
將門輕輕闔上,上官若璃慢慢地往回走。夜半的風帶著些許的涼氣和濕意,吹散了上官若璃身上不少的酒意和困意。上官若璃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還是慣有的男裝打扮,自打女兒家的身份暴露之後,她並未換上羅裙,倒是在頭發上做了一些小改變,用簡單的挽發來區別和不同於男子的束發。這麼不倫不類的打扮,放眼全皇城,怕也隻有她上官若璃了。她原本長得就比較英氣,舉手投足都如同男子一般,也不會描眉畫眼,外來人看來,隻怕也不會把她當做是女子。上官若璃不由地長歎一聲。耳畔似乎又傳來謝延蕭的抱怨——讓本王娶那個男人婆,還不如一刀殺了本王比較痛快!
男人婆!上官若璃衣服下的手一下子攥緊。她不過是從小穿慣了男裝,不習慣女裝的繁瑣,回想到當時聽到謝延蕭的後半句話,上官若璃的心就瞬間跌到了穀底。他說就算是娶一頭豬也不會娶自己。原來她在謝延蕭的心中真的是沒有半分重量。既然謝延蕭的心裏沒有她的半點位置,那聖旨賜婚又有什麼用,她不希望謝延蕭不快樂,也不希望自己成為一個怨婦,怨來忍去的,就怕到時候忍無可忍血濺三尺了。那才真是到了無法挽回的局麵。
男人婆這個三個字就如同一把刀刻在了她的心頭。她上官若璃好歹是個官家小姐,謝延蕭倒是一點麵子都不給,她不是非他謝延蕭不可的,樹活一張皮,人活一口氣,他謝延蕭喜歡朱玉箐那般嬌弱的女子,那也不代表她上官若璃這般性子的姑娘不招人喜歡啊。一定會有慧眼識珠的人出現的,她一定要讓謝延蕭刮目相看。思緒一定,上官若璃腳不沾地地來到自己的臥房,將自己櫃子裏所有的衣服都一掃而出。將這些衣服在自己的庭院裏堆好,餘光瞥見自己身上還是一身的男裝,上官若璃一鼓作氣地將自己身上的衣袍也解下,扔到那堆衣服上,身上僅著一件中衣站著,“不就是女裝麼,我上官若璃就和你死磕到底了。今日就焚了這些男袍,以此明誌。”說著,上官若璃手中的火折子就扔到了這堆衣服上,火光閃閃,映著上官若璃臉上滑落的一行清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