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怎麼樣,你承認我是你爹了?”上官翼霖一臉的期盼。不是他自吹自擂啊,上官若璃是他閨女,她這一揮刀,他就知道她這刀要往哪走。
“我爹對於刀法從不藏私,隻要當兵的人想學他都願意傾囊相授。你對我上官家的刀法熟悉也不能說明什麼。你這歹人,為了冒充我爹下了這般狠功夫,我定要擒住你送去給末未,讓他好好審審你。”上官若璃雖然想讓自己相信,但她的心中又是有幾分的顧慮讓她不敢相信。
看看他這閨女的暴脾氣跟小的時候真是一模一樣,上官翼霖眼角有些泛淚,他心頭的寶貝女兒啊,前麵九年都是被他這個粗人放在心坎裏疼著的,誰知道這後麵的九年,自家閨女過得如此動心忍性,少時候有什麼說什麼多好啊,現在他就愛若璃好多話都不會輕易說出口了!真是虧大了,他本以為謝延蕭那小子會好好待他閨女的,沒想到他竟然也有看走眼的時候。話說回來了,他上官翼霖雖說是不藏私,但是上官家的刀法精粹絕妙之處他還是不會到處送人的好吧。她還要把自己送到末未那去。
說到末未,上官翼霖的眼眸子一暗,眼底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當初是因為不管兒子女兒在上官家都是養不大,請教了高人,高人說他家孩子過不了教數之年是因為上官家前幾代積累的殺戮太重,隻要上官家的男孩不要頂著上官這個姓,父子相見不相認就能保全性命,所以當年才會出此下策,將上官承乾放到末府的後院,畢竟末府和上官府就是隔壁,即便是不能相認,兩家隻要多加走動,要瞧孩子也方便些。誰知當晚,末賢的兒子末未就得病走了,上官承乾這就頂上了末未的名字,一過就是二十幾載。他這九年來隱身於末府,末未一直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不知道這孩子知不知道,自己才是他的親生父親呢。想他上官翼霖怎麼如此命苦,兒女雙全卻不能享受膝下承歡之樂。也顧不得此時上官若璃的舉動,上官翼霖靜默地站在那兒。
上官若璃的刀高舉,在距離上官翼霖的額頭隻有一指寬的地方停了下來。“你怎麼不躲了?”看著這張和記憶裏的父親大相徑庭的麵龐,她真的是有些下不去手。況且他的聲音,也是那麼地熟稔。這種感覺讓若璃覺得很不好。
“你要大逆不道弑父,我也不攔你,反正你心裏的爹也早就死了,你這一刀下來,就果真如你所願了。我這連夜趕路趕回來,餓得肚子呱呱叫,你就是要大逆不道也先等你爹我吃飽喝足。”上官翼霖回過神來,一口氣說了一大串的話,似是躲累了,也打定主意上官若璃不會真的對他怎麼樣,撩起袖子就開始大快朵頤,嘴裏還念念有詞著,“你這丫頭愛吃肉的習慣像我,這喝酒就該吃肉。記得咱們在北疆的時候,天寒地凍的時候圍著火堆烤個全羊喝酒,那滋味真的是……”
上官翼霖的話音戛然而止,他看著自己的手臂上出現了一滴溫熱的水珠子,下一瞬一滴接著一滴,如同斷了線的珠子一般落下來,上官翼霖急了,跳起身來,手足無措地看著上官若璃,“若璃,你別哭啊,怎麼恢複了女兒身動不動就哭了呢。好好好,你說我不是你爹就不是你爹,我是冒充的,被你火眼金睛看出來了,你要抓我打我也好,讓末未那小子審我也好,就是別哭啊……”他家閨女養活到九歲那麼大,從沒見她哭過,這會都十八九雖了,反倒在他麵前掉眼淚,他真不知道該怎麼哄啊。
上官翼霖看著上官若璃雙目含淚對著自己猛搖頭,心裏愈發得沒了底,“你打小愛護食,不喜別人碰你的吃食。雖說後來被我硬是掰正回來了……”上官翼霖看了看自己手裏啃了一口的雞腿,這麼多年了,他對這閨女的習性也不大了解了,隻好試探地將雞腿舉到上官若璃的麵前,“這雞腿我就咬了一口,一小口,別哭了,還你好不好?”
“所以說,你根本就沒有死!”上官若璃顫著手,定定地看著上官翼霖挽起的衣袖的左腕上一處類似於星星的小燙傷,比起上官翼霖身上其他的傷疤,根本是微不足道的。這是她調皮踢亂了火堆,爹為了不讓她被火燙到所受的傷,即使再有心的人,也模仿不到這麼微細的地方。
“是啊。”上官翼霖看著上官若璃激動到有些猙獰的麵龐,原本想伸手去擁抱她的手臂略微的一僵,女兒的麵色看起來不大的好啊。他現在伸手抱住她,會不會被若璃擒拿手給扭傷老腰啊。上官翼霖小心翼翼地補充了一句,“難道,你不高興嗎?”
“我能高興得起來嗎!”上官若璃吼出聲,“你沒死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你沒死為什麼不早點出來找我!為什麼!您知道我這些年是怎麼過來的嗎?這些年我每每閉眼都想到您躺在靈柩裏麵的模樣……您為什麼不早點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