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一抹身影閃進了房間。
“我吩咐你的事可安排妥當了？”
“全權按照大人的吩咐去做。”
“這張大網，老夫撒了那麼久，是時候收網了。”言語者信心十足。
“是。”
跪在大廳前，上官若璃目若呆滯地看著滿大廳縞素，周遭嚶嚶切切的哭聲他也聽不清切。自昨夜被管家叫醒，他的腦子裏一直都嗡嗡作響，還未來得及理清思緒，已被下人們手忙腳亂得換上孝衣，跪拜在靈堂之前。
為何要跪，所跪何人？上官若璃的腦子一片迷茫，驀地想起了管家趙毅夜半後的話語。老爺畏罪自盡。老爺，上官家的老爺隻有一個，是他的父親，他的爹啊！他爹昨晚上還笑嘻嘻地哄他入睡，怎麼他才睡下沒多久，他爹就沒了呢，畏罪自殺？他爹那個整日樂嗬嗬的老頭自殺了？爹不是常說最重要的是活著嗎，怎麼她躲過了一劫，爹就抹脖子了呢。
畏罪自殺？畏什麼罪？上官家自先祖以來不是馳騁沙場立功的猛將，就是在朝廷上鞠躬盡瘁的大臣。上官若璃的目光定定地望著懸掛在大廳上的金雕大字——世代忠良。這四個字還是開國皇帝禦賜的，一直以來被奉為上官家的榮耀，爹是個愛麵子的老頭，怎麼會自毀名聲……
“聖旨到。”忽然，門口傳來一陣響亮的稟報。
聖旨來了？那麼是宮裏來人了麼？來得正好，上官若璃一個激靈地站了起來。一旁的趙毅急忙拉住了上官若璃，將他拉回到了地上跪著，蒼勁的大手還將上官若璃不肯低垂的腦袋按了下來。
上官若璃不從，趙毅垂著一行清淚勸道：“老爺已逝，不管少爺現在心中作何打算，都應結了旨再做謀動。切不可肆意行事啊。”
不可肆意行事。上官若璃低下了腦袋，想起昨夜臨睡前爹說的話——
“若璃，你知道爹為什麼要將你當男孩子養嗎？”
“若璃知道，因為爹喜歡男孩。”她抱著爹的胳膊撒嬌，她知道，上官家的女子皆過不了教數之年。爹為了她能活，自小把他當男孩子養，期望著可以欺瞞鬼神，讓自己活下來。
“傻孩子。”上官翼霖摸了摸若璃的腦袋，“爹是打小就瞧出了你頑劣的性子，想看看把你當男子養能不能磨一磨你身上的頑性，沒想到你是越養越皮。”
“那是爹寵的。”
“這些天外頭在傳爹勾結外黨意圖謀反，若璃怎麼看啊？”
“爹是忠臣。”
“如果爹真的是他們口中十惡不赦的大壞蛋呢？”
“就算爹是別人眼中的大壞蛋，爹也是若璃眼中的好爹。”
“若璃啊，你想不想恢複女兒身啊？”上官翼霖眼眸閃閃，異樣的光芒在他的眼中閃耀著。
“不想。”若璃拒絕，“當女孩子有什麼好，你看皇城裏頭的小姐們，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出個門還要蒙個麵紗。規矩那麼多，麻煩死了，我不要。我還是當男孩子方便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