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朱漢生強有力地證實道。
陶展文繼續說道:“一兩件事或許不足以說明問題,但這裏擺著的證據足有四個,我便不得不確定坐在那裏的人並非徐銘義了。後來我又得知,有一顆象棋棋子夾在朱漢生褲子折邊處,被他帶回了家。如此說來,徐銘義應該是沒辦法下象棋的。若是我們,就算少了一兩個棋子,也可以用十日元的硬幣代替,但徐銘義不會這樣做。他曾經隻因棋子上染了點兒墨水,就不下象棋了。”
朱漢生重重地點頭,“沒錯,我將棋子帶回家後,他確實就沒法再下象棋了,他之前的棋子也已經給了我,此外再無其他棋子。”
“人的眼睛是會說謊的。”陶展文說道,“火紅色的套衫、誇張的繃帶,以及遮住下半張臉的口罩————隻要集齊這些道具,人們就不會注意到其他地方。這封自白書中也說了,他們兩人褲子的顏色應該是稍有不同的。”
“但陶先生,您的眼睛卻沒有上當。”小島感歎道。
“他靠的不是眼睛。這些情況都是‘白宮’女招待告訴他的,所以他靠的是耳朵。”朱漢生糾正道。
“他為何要扮作徐銘義?有必要以此形象示人嗎?”陶展文毫不在意地繼續說道,“答案顯而易見。這是一個讓人以為徐銘義當時還活著的小花招,如此一來,在此之前離開的人就是清白的。那麼,耍這個小花招的凶手恰恰正是此前離開的人,也就是我、朱漢生、五興的社長,以及後來才知道叫做辻村的那個矮小男人。我和朱漢生自然排除,還有辻村也可排除。理由很簡單————真正的凶手應該會光明正大地離開,因為他甚至需要讓人目擊自己離開。而且,他還會盡可能地讓目擊者對他離開的時間留下印象。”
“原來如此,所以他才會以時間為借口跟管理員交談。”小島說道。
“沒錯。倘若管理員不在窗口,他恐怕也會出聲將管理員從裏屋叫出來,向管理員詢問掛鍾的時間是否正確之類的。辻村離開時偷偷摸摸的,就像逃走一樣,正因如此我才不懷疑他。他不是凶手,但據我判斷,他是此案的重要證人,隻有他能證明徐銘義當時已經死了。”
這次,小島重重地點頭說道:“所以您才會催促我盡快找到辻村。”
“我已知道凶手是誰,但關鍵人物辻村卻躲了起來。在我看來,隻要辻村出麵,此案就能告破。但即便如此,我心裏仍有些不太踏實。凶手和作案手法都已經知道了,隻有一件事令我感到十分頭疼,那就是我完全猜不透作案動機。我本打算向席有仁打聽五興社長的事,甚至因此撒謊,自稱是嘉興中學的教師。可是,我仍然毫無頭緒。正在這時,田村被殺了。小島君的洞察力十分敏銳,你猜得沒錯,這一命案的確與徐銘義事件有關。我也認為凶手可能是同一人。事實上,我曾偶然見到田村出現在五興公司,而且,通過社長和田村的交談方式可以看出,他們似乎以前就已認識。於是我想,隻要調查田村過去的經曆,就能找到作案的動機。”
“田村過去的經曆正是我調查的……”小島問道,“您是通過朝日產業這一點知道的嗎?”
“就算是吧!”陶展文說道,當時我在這裏讀了南洋日報,“而且,通過席有仁的《東瀛遊記》得知,他與李源良雖有很深的淵源,但出人意料的是,他們這次竟是初次見麵。雙方約定插著假花,作為標記。由此我便大體猜到————五興的社長或許並不是李源良。倘若有人知道他不是李源良,並且可能會將此事告訴席有仁,那麼五興社長或許就會將其殺死。”
“根據這封自白書所言,您昨天向凶手暗示了這一假設?”小島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