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娥媚姑娘有心事和苦楚?”
“豈止是苦楚,是冤情!”婉心說。
見婉心已經挑起話題,娥媚心裏一急,雙膝跪倒在霍光和上官桀的麵前娥媚有神鬼共泣的冤情,請李大人和兩位欽差伸冤!“
“既然有冤屈,你為什麼不到地方衙門去申訴呢?”上官桀問。
“是啊,現在是清明盛世,你用不著通過這樣的方式啊!”霍光說。
“大人,你們高居京城,怎麼能夠知道下麵地方百姓的苦衷呢?我的冤屈,不是酒泉地方官員能夠解決的。”娥媚用手帕拭了拭眼淚,接著說,“娥媚早知道李大人愛兵如子,對老百姓秋毫不犯,在你們來花城湖之前,他拒絕接受郡守送的歌伎,讓我更加感受了他的不同凡響和高尚人格;這將近一月,又有緣侍奉夫人,得到她的抬愛,視同姐妹;今日再次得見兩位欽差大人,而且聽夫人說你們和李大人是童年的好朋友,所以才敢鬥膽提出請大人們為娥媚伸冤。”
“娥媚,你不要傷心,你的冤屈,幾位大人會為你討個說法的。你起來慢慢說!”婉心說著把娥媚扶起。
李陵說娥媚姑娘,你坐下先平靜平靜。”他又轉向婉心說,“婉心,怎麼能夠隨便給娥媚姑娘允諾呢?我是一個武將,漢律明令禁止武將幹涉地方事務。”
婉心聽李陵婉轉的責備她,也覺得自己說話草率了點,但看娥媚悲切的神情,又忍不住嘟嚷了一句:“你是武將,可上官大哥和霍光是文官,難道就不能過問啊!”說罷翻眼看了一下上官桀和霍光。
霍光心一軟剛要答話,上官桀捏了他一把,說:“婉心,地方事務是要地方官員辦理的,要不可就亂套了。而且,漢律嚴峻,欽差出京是不允許幹預地方事務的,違者要嚴辦!”
霍光看看婉心說上官兄,那我們聽聽這位姑娘到底有什麼冤屈嘛!”“哎,霍大人,你怎麼就不開竅呢?既然要地方來辦,你我聽不聽又有什麼呢?你聽聽這水聲、歌聲,看看這月色,娥媚你也打起精神,相信事情會解決的,不要辜負了這大好的景致。”上官桀攔阻霍光說:
“兩位的日程活動已經結束了,在這裏閑坐的工夫,兩位欽差大人正好聽聽娥媚姑娘的訴說,了解了解民情,如何?”李陵早已經聽婉心說起娥媚的悲慘遭遇,答應婉心要幫助娥媚一家洗清冤屈,所以往這邊趕話。
李陵說完後征詢地看著上官桀和霍光,霍光也把目光投向上官桀。上官桀聽李陵這樣說,思索了一下說:“好吧,先把酒滿上,娥媚姑娘,你說吧,我們姑妄聽聽!”
娥媚連忙給每個人都滿上酒,她坐在地上,還未開口,已經滿眼淚水,婉心握住她的手並稍微用力捏了一下,用期待的眼光看著娥媚,鼓勵地點點頭。娥媚擦去眼淚,從頭說起。
娥媚的父親是酒泉郡府的筆簿,人稱娥筆簿,家境富裕,繼承了祖上的產業,有很多的門麵,還有專門的掌櫃經營著茶莊生意。生有兩個女兒,大女兒叫娥子,小女兒就是娥媚。這娥媚姐妹從小就聰穎異常,美貌可人,在酒泉郡是人盡皆知。娥筆簿對她們愛如珍寶,專門請人教授文學禮樂。娥媚還年幼,娥子則已經出落得千嬌百媚,可以說是才貌雙全。
三年前,突然有個叫胡飛的人來提親。這讓娥筆簿又驚又氣又怕,為什麼呢?原來這胡飛在酒泉那是婦孺皆知,他仗著自己的姐夫是祁王爺的堂外甥,就自稱是皇親國戚,在酒泉為非作歹,無人敢惹。他為人歹毒,生性好色,無惡不作。有一次,他看上了一戶人家的家傳寶物——裴翠西瓜,強取豪奪,打死戶主,還威脅說如果敢上告,不但無人替他們做主,還會派人將他們全家男子殺得精光,女子全部充作娼妓,而且永遠都不得脫籍,雞犬都不留一隻。這種血腥和殘忍的恐嚇嚇得那家人舉家遷徙,從此在酒泉消失。從這以後,他更加肆無忌憚。
清明踏青時,他無意中看見了娥子,他頓時被娥子那豔麗的姿容迷住了,尤其是娥子那如不食人間煙火的清純,以及那份嫻雅和從容,更是讓他寢食難忘。其實,他早就耳聞過娥子的美名,他認為那是吹的,而且一個女子讀那麼多書幹什麼,他不喜歡讀書人。這次一見,他難按欲火,盡管已經有六房如花似玉的太太,但與氣質高雅的娥子一比,她們都好像是爛白菜一樣讓他反感,他決定要把娥子收入己囊。他知道娥筆簿的身份和家世與普通百姓不同,而且他也是真心喜歡娥子,所以就認真打發人去娥家下了聘禮。
娥筆簿當然是婉言拒絕了胡飛的求婚,他豈能把自己的寶貝女兒送人狼穴虎口。胡飛記恨在心,他重金買通給娥筆簿做茶葉生意的兩個押貨夥計,在一次貨物到達關卡時,竟在茶葉中搜出了鹽。依照漢律,販運私鹽是重罪,可判死刑的。就這樣,娥筆簿被奸人誣陷,身陷囹圄,家產全部抄沒。胡飛逼迫娥子允婚,娥子拒不從命,最後觸柱而亡。娥子的死讓胡飛更加瘋狂,他故意讓已經一貧如洗的娥家出錢贖罪,娥家自然沒有了這個能力,最後他把娥筆簿的小女兒,也就是娥媚充為官伎。他一再通過他的姐夫給酒泉郡郡守施加壓力,要把娥筆簿處以極刑。多虧了酒泉郡郡守是個難得的正直之人,雖然因為有各種證據,無力為娥筆簿洗刷清白,但他盡全力保護娥筆簿的生命,他以娥筆簿沒有完全認罪畫押為由,一直把他關在牢裏。娥媚被充為官伎以後,酒泉郡郡守也多為照顧,郡守本想找機會為娥筆簿開脫,為娥媚脫籍。可是由於那胡飛的作梗,沒有成功,而且,更大的災難又降臨在了娥媚的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