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言“登山則情滿於山”,足跡在綿延起伏的山脊延續,舉足踏青山,方知山高遠。能看到的最高峰刺破霧海,微露尊榮,那千萬年不變的姿態,榮辱不驚,超凡脫俗。耳際鬆濤陣陣,山風在林間歡雀跳躍。在略平緩處小憩時,老師隨手撿起一種像黑木耳的植物,津津有昧地品嚐,我們好奇地問是什麼,老師講這是真正的山珍,吸天地靈氣,當地人叫地達菜。仔細一看滿山都是,學友和三個孩子邊采邊吃,口留清香,手裏都有存貨,不知不覺中山頂已在腳下,真是無限風光在險峰,俯瞰層林盡染的秋色,醉品“會當淩絕頂,一覽眾山小”的韻味,恍然中,難分天上人間。《遇上你是我的緣》從喉嚨噴薄而出,願是那飛越千山的鷹,在天際摘取一朵雪山紅蓮……
在山下的宿營地,我們壓滅了河穀的火種,清理了紙杯等生活垃圾,整理行裝,轉場奔向祁連深處的另一個好去處——黑鬆林。
山路更加峻險,大約50公裏的路,千折百回,一路浩歌,蜿蜒盤旋了近三個小時後,一座明鏡似的水庫映入眼簾,高峽平湖、蒼鬆翠柏、風馳雲卷、雪山巍峨,一縷縷清冽的馨香從波穀與波峰間溢出,彌漫整個山野。黑鬆林到了,與鬆木台相比較,這裏鬆林茂密,雪線較低,積雪融化的小溪彙集成河,流人水庫。車到一個小山灣,前麵已無路,山下一個小院落中兩隻牧羊犬狂吠而出,而令人驚異的是其中一隻竟然圍繞著我們搖尾而轉,那份親昵讓我們始料不及,三個孩子試探著撫摸著狗頭。把帶來的好吃的零食毫不吝嗇地放在手心喂狗,不一會,人和狗便成了形影不離的夥伴。遠處的牧羊人聞聲而來。攀談中我們得知山上有狗熊、狼時常出沒,同行的學友中便發出了“哎呀”的驚詫聲。
夜幕漸漸拉下,才下午六點多,天色便暗了下來,老師指點我們在河床對岸的山坡上搭起了野外帳篷。山下青煙飄嫋處,野餐的香味隨風彌漫,簡單的野炊後,天色已完全黑了下來,借助微弱的星光,仰望星空,從來未感到離天如此近,那是北鬥星、那是牛郎織女星,大家七嘴八舌說著各自熟悉的星座,遠處的山和近處的樹以及白天眺望到的雪山在夜色中都悄然隱去,孤寂的祁連山裏,兩隻手電光在跳動著人們興奮的臉龐,山上不能生火,圍著兩盞燈,我們點起了心中的篝火,放浪形骸,跳著,舞著,輕盈得如同在星空中行走,在欲火中律動。很晚了歌聲依舊在山穀裏回蕩。
山裏的夜很冷,盡管有了前一夜的適應,但沒想到如此冷,熱汗在狂歡之後逐漸冷卻,寒氣無孔不入,在山坡的帳篷裏呆不住,便帶著兒子回到車裏。車裏依舊冷,背靠車門,寒氣直往身體裏鑽,迷迷糊糊感覺很長時間了,凍醒後一看才2點,又一看才淩晨4點多,就這樣一夜無夢,既沒有與狼共舞,亦無享受到熊掌的愛撫。
清晨的風如約而至,爬上山坡,放開喉嚨,迎接祁連雪山的第一縷陽光,雪山在陽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輝,山腰的陰影在陽光下如同退潮的水紋,陽光漫過穀底,河水已變得歡快起來,仿佛是前世的約定,這山這水熟悉的讓人心顫。在宿營地不遠的山坡上,以雪山為景,大家爭相和老師合影,學友間各擺巧86,把最美的心境定格在祁連山,把最美的收獲珍藏在心裏。
該回了,戀戀不舍的心情掛在每個人的臉上。“在山則花開於山,移園則香熏於園”。其實人生隻要邁出自己的圈子,把心放在大自然中,自然便裝在了心裏。
花城湖漸近,回望祁連,還有什麼比在秋日的收獲更讓人充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