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涅盤(4-5)(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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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李璡躺在床上,一直在想著中午小唯對他說的那番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呢。

“2點鍾出來,去木材廠3號車間。難不成真的是想和我表白。”李璡嘟囔著,可以看得出,他既有些焦急,又有些興奮。

想起他第一次見到小唯時的情景,雖有些尷尬,但卻令他難以忘卻。

3年前的時候,李璡從北平來到了銅罐驛,由於處在一個新的環境,李璡是既沒有看到當初師父告訴他的漂亮重慶女孩,在這裏也沒有什麼朋友,直到他遇見了胖乎乎的秦晄。一次偶然的機會,李璡和秦晄在上體育課的時候相識了,在交談中得知秦晄也是來自北平,隻不過比李璡早來了一年,父親是廠裏的一名技術人員。之後李璡和秦晄就一直在一起,能在異鄉找到同伴是多麼的不易。秦晄也很樂意充當李璡的向導,給初到此地的他介紹銅罐驛,倆人好不快活。而秦晄這個人那怕是到了現在也能保持當初見他時的那份童真,在這戰火紛飛的年代,李璡和他在一起,也感受到了一絲絲的溫暖。

大約過了一、兩個月,李璡和秦晄在鎮中央大道的路邊侃大天。一輛軍用大卡車,緩緩的駛了過來,停在了他們斜對麵的不遠處。從車上下來了許多的人,但全部都是婦女和兒童。李璡不解的問道。

“這些人幹嘛的,新來的家屬?”

“什麼啊,他們是日本人。”

“啊,日本人!”李璡當時聽到這裏的時候嚇了一跳。

“嗯?你不知道嗎?”秦晄便把銅罐驛裏麵日本職工還有子女的事給他講了一遍。

“哦,原來是這樣,我說的呢,之前在學校裏麵碰到了個同學,想問他些關於學校的問題,誰知道他好像很緊張,憋了半天話,鞠了個躬,說了句對不起就走了,對不起還有很重的口音,我還以為那人有自閉症呢。現在想想他應該是日本人。”

“一定是,現在學校的日本人還不是很多,但今天來的這一車子人看來,學校裏的小日本兒應該會很多了,真煩。”

“煩什麼?”

“他們是野獸,專門吃人的。”秦晄憤憤的說道。

“野獸?那她這麼漂亮也是野獸?”說著,李璡便用手指向了那群人中的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女孩。“她要是野獸,就算被吃掉也值得。”

秦晄也朝那個女孩望去,確實,雖然才十一、二歲,但小小的美人胚子已經呈現出來了,細嫩的臉蛋就像是水磨的豆腐一樣。“嗯,你的話確實值得考慮,這樣吧,除了漂亮的日本女孩,剩下的都是野獸。”

李璡並沒有理會秦晄那幼稚的結論,因為他現在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這個女孩的身上。之後他費勁千辛萬苦才打聽出來,那個女孩叫做———中村唯。

雖說知道了名字,但李璡並沒有太多的機會去接觸她,直到前年的年底。南京的消息傳遍了整個小鎮,人們在悲傷過後,隻有憤怒,而憤怒的對象隻能是在這小鎮裏麵的日本人。剛開始就打死了兩名日本女職員,甚至在她們死之前,已經被10多人**過了。而這群憤怒的員工要把怒火蔓延到所有的日本人身上,甚至是孩子。鎮政府不得不下令關閉所有工廠,所有人回到宿舍不許出來,而日本籍的學生都要到學校裏麵,受到廠護衛營的保護。就連這些日本孩子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這麼受重視,還要單獨保護。而也就是過了一周的時間,工廠就恢複運作,人們雖然還帶有對日本人濃厚的敵意,帶已然是不會做出出格的事情來了。

但在戒嚴期間卻發生了一件對李璡來講意義重大的事情。戒嚴的時候,就算還是初中生的李璡,本身也是不可以出門的。但是由於他師父去醫院上班的時候忘了帶自己的盒飯,李璡就和宿舍區裏巡邏的巡邏隊商量了一下,便出來大門,去鎮中心。不過李璡並沒有走中央大道,而是選擇了靠山的小路,走這條路雖然比中央大道遠,但是人少,也不會有什麼巡邏隊。他怕一會跟中途的各個巡邏隊解釋一遍又一遍,萬一有一個解釋的不清,又還得回來。於是這條小路是個不錯的選擇。

正當他小心翼翼的看著腳下的石子路,好不崴著自己的腳,忽然,聽見前方傳來一陣尖叫。他趕緊往前方跑去,好看個究竟。當他到達了聲音的發源地,他驚住了。隻見有3個男人把一個小女孩摁在了地上,其中一個瘦臉控製住手,另外兩個一人摁住一隻腳,瘦臉對他正前方的一個男人說道。“大哥,快來了,我們給你摁住這小娘們了。”而那個大哥眼看著就要撲倒那女孩的身上。

“你們幹什麼呢!”李璡這是才反應過來,這是**啊,馬上喝令製止他們。

隨著這一聲的斥責,4人不約而同的把頭朝向了李璡。剛剛說話的那個鬆開了女孩的手,走了過來,李璡這是才發現躺在地上的是中村唯。而中村一看有人來了,也並沒有感覺到能逃跑的希望。此時之前摁住腳的兩個人也站起了身,把中村拉了起來,一人拽住一支手臂,好不讓她逃跑。而那個大哥站在他們身前,仍是一句不發。

“喂,小朋友,走開好不好。不要妨礙叔叔們辦正經事。”說著狠狠的拍了拍李璡的臉。瞬間李璡的臉頰紅腫了些許。

“你們給我走開。”李璡也顧不得自己的臉了,他怎麼能讓自己一直朝思暮想的中村唯遭到這些人的玷汙呢。就算是拚了自己的命,也要保護中村唯,他覺得這樣才算做一個男人。

“嘿,好小子,好多歹說不行是嗎。找抽是不是。”說著掄起自己的胳膊朝李璡扇去。好在李璡躲的快,沒有打著。但孩子畢竟是孩子,沒有什麼經驗,緊接著李璡就感覺到自己腹部一股劇烈的疼痛湧了上來。原來他的肚子著實的中了那人一拳。李璡跪在地上,捂著肚子,瘦臉抓住李璡的頭發,把他的頭抬了起來。

“你知不知道她是日本人,是畜生,我們這隻不過是替天行道,不要多管閑事。”

“嗬,她是畜生,你操她,那你是什麼。”雖然李璡疼痛難捱,但嘴上還是不能吃虧的。

“好,你又種。”說罷,瘦臉就是對李璡一頓拳打腳踢。揪住他的衣領,使李璡能夠跪在地上瞅著他。“趁現在,趕緊滾,不然弄死你。”

李璡瞅了瞅瘦臉,都看了看站在後麵的已經哭成淚人的中村唯。“呸!”李璡朝瘦臉的臉上吐了一口吐沫。

“嗬!這小子非得逞英雄是吧,好我今天讓你逞個夠。”又是一頓拳打腳踢。在此期間中村唯哀求他們放過李璡,但那瘦臉似乎並沒有理會她,好像是說你根本就沒有資格跟我們談條件。直到李璡根本起不了身,爬在了地上,這才停止下來。

“好小子,你不是要英雄救美嗎,看看你這美到底怎麼救的。”瘦臉用膝蓋頂著李璡的腰,手揪著李璡的頭發,讓他能夠看到中村唯,“我就讓你看看,我們是怎麼照顧你的美人的,大哥,動手吧,別管他了。也給這小子上堂生理課,也是幫助他生長。”

此時的中村唯淚眼斑斑的望著李璡。“你又未必為了我這個日本人呢,謝謝你。”說完便閉上了眼睛,等待命運的審判。

“等等!”李璡幾乎是用了最後的一點力氣,喊出了句話。

“你小子好有勁那。”瘦臉把李璡的頭揪的更高了,好讓他看見自己的臉。

“你知不知道我師父是誰?”

“師父?唐僧啊,你就算是孫猴子,不也被我如來壓著呢嗎。大哥,別管他,你看那小娘們都快等不及了。”

這時那個所謂的大哥終於張開說話了。“你師父是誰?”

“楊仙嶽”

“啊,大哥,這。”瘦臉顯得有些不知所措。

“你就是楊院長的侄子?”

“沒錯。”

而那個大哥深思了一會。“算了,小兄弟,我們也不難為你,咱們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放了他。”瘦臉也就鬆開了李璡,並把他慢悠悠的扶起來。

當李璡站穩後,瞅了一眼中村。意思是“她呢”

那個大哥當然也明白,“哈哈,當然。”他擺了擺手手,示意讓那倆個人鬆開她。

“大哥,真的可以嗎?”那倆個人有點不願意,“這麼好的機會,可惜了,反正她們最後也得...”

“嗯哼。”大哥打斷了他們的話,“這是楊院長的侄子,已經得罪他了,你還想得罪兩次嗎。”說著朝李璡作了個揖。“小兄弟,不知者不怪,多有得罪,望海涵。”說擺領著他那幾個弟兄就走了,留下了李璡和中村唯。

李璡看到中村唯嚇的已經跪到了地上,想要過去安慰他,便拖著自己沉重的身子走著,剛要伸手去撫摸中村,誰知,一個跟頭就栽向了地麵,昏了過去。在昏迷中他一直聽到有人在叫他的名字,“李璡,李璡。”

這就是李璡和中村相識的故事。等他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躺在了醫院裏麵,師父就坐在自己的旁邊。他師父遞給了一杯過去,李璡咕咚咕咚的喝著,喝完,他就想要說說發生的事情。而他師父衝他擺了擺手,讓他打住。

“什麼都不用說,我都明白。”又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小子,幹的漂亮,有你爹的真傳。”

事後李璡再也沒有見到過那4個流氓,而中村唯也自然而然的把他當做大恩人一樣看待。雖然在醫院了躺了將近一周的時間,但他卻認為很值得。後來李璡問道中村唯為什麼會跑出來,她說有人告訴她,母親被人揪出來打,現在在醫院裏搶救,所以她自己也顧不得消息的真假,慌慌張張的就逃出來,準備去醫院,後來證實,果然又是發生在日本學生身上的一起惡作劇。

5.

畫麵又轉回了李璡的屋裏,他抬頭看了看表,時間顯示1點多,再過一會就該出發了,思考了半天小唯叫他出去的原因,除了表白之外他也想不出別的什麼來。以至於現在他已經在想別的亂七八糟的問題。例如,中午的時候,他不應該讓小唯坐在自己的後座的,而應該是前麵的橫梁上,這樣就不是小唯抱他,而是他抱著小唯在騎。甚至在路上有些顛簸的地段,沒準還有機會在小唯那紅潤的臉蛋上親上一口。想著想著,李璡的口水不禁流了出來,他也顧不上擦,光幻想著一會萬一是小唯的表白,就可以名正言順的親她了,甚至是更進一步的舉動。

他又看了看表,多麼希望快點到2點。果然這次鍾表沒有讓他失望,差30分鍾2點。李璡迅速的下了床,在盥洗室刷了個牙,穿戴整齊就出發了。還好今天李璡的師父晚上有個手術要做,應該是不會回來了。李璡心裏一邊謝著自己這位“不務正業”的師父,一邊走出去。之所以李璡認為他師父不務正業,原因很簡單,一個中藥世家的傳人,居然學的是西醫,不過也多虧了這樣,楊院長才能救活更多的人,才能在這個鎮子裏顯得格外的重要。

李璡快速的跑向木廠3號車間,生怕是讓小唯等著他。當他推開車間的大門,發現裏麵空無一人,是小唯還沒到?還是躲起來了?李璡往裏麵走著,在這堆滿木材的大車間裏尋找著,並且小聲喊道:“小唯,小唯。”生怕外麵的巡邏隊會發現他的存在。其實大可不必擔心,巡邏隊是很少會來乙區的木材廠,因為真想不到有人會對木頭做什麼事情,重點都在甲區,那裏可是武器製造車間的聚集地。

“小唯,你在嗎,我是李璡。”李璡還在探索著。

“李璡同學嗎?”一個顫顫巍巍的聲音從李璡的身後傳來。並且在昏暗的車間中,李璡看到了一個瘦小的身影緩緩的從一堆木材旁站了起來,並且向自己靠近。當這個身影過來時,李璡借著從窗外照進來的月光才看清楚,是小唯沒有錯。

倆人看清對方的同時都顯得格外的興奮,但小唯興奮過後卻又躊躇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