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宋陽倒沒啥灰心的表情,對“偽造”他本就沒太抱希望,而手上現在的法旨,也不是全無用處的。
“這個就送給帛先生了。”宋陽指了指桌子上的法旨:“靠著它,至少能有個身份的。”帛先生說話嘮叨,但反應極快,幾乎就在宋陽話音落實,他已經麵現恍然,想通了這其中的關鍵。
雖然被鮮血浸染,看上去又髒又破,但這道法旨是真的,完全不怕須彌禪院的查驗。
不論是誰,思維裏都會有個慣性,既然信是真的,那送信的人自然也是真的。試想,十餘日後,謝孜濯被押至十停關,當晚入住須彌禪院,隨即國師信使趕來,傳給須彌禪院首座一道法旨……至少,靠著這份信能進入禪院,或許還能見到禪院主事之人,即便動手廝殺強行搶人,也是個裏應外合,總好過強攻蠻打。
說穿了,法旨是給了帛先生一個進去的機會,到時還要具體應變……機會雖然不大,但至少有了個機會。
帛先生把法旨小心收好,笑得無比客氣:“謝謝姑爺,不管這趟能不能成功,您老的賞賜我們記下了,到那天我要是能活著把小姐帶出來自然再好不過;萬一失手了,我這條老狗下去見了主人,也會把姑爺的好處唱給老爺聽,請他在天之靈保佑您。”
宋陽聽完,佞起眼睛看帛先生:“你說的這是……好話?”
“好話,好話,十足十的真心好話!”帛先生嘿嘿嘿地笑著,又搖頭道:“還是以前跟著老爺的時候落下的毛病,好話總不會好好說,難怪姑爺誤會,我掌嘴。”
出現了一張法旨、多出個“送信人”的機會,許多事情都得仔細盤算,帛先生心裏有事,也沒心思在嘮叨廢話,帶上夫人起身告辭而去。
宋陽繼續吃飯,一邊又把救人的事情想了遍,可資源有限,幾乎沒什麼可以盤算的餘地,想過一陣也就放棄了,吃過飯葉非非也準備好了洗澡水。
到了這個世界,在大木桶裏泡個熱水澡都變成了少有的樂趣,宋陽寬衣入水,葉非非盡著本分,幫他揉撚著肩膀。因為被小九侍候得習慣了,宋陽也不覺得尷尬,不過相比之下,“小葉子”的手法還是稍稍差了些。
水溫稍高、熱氣氳麵,全身上下所有的毛孔都在舒張、開闔……在燕子坪打過國師之後,宋陽便啟程趕赴燕國,一路風塵仆仆,至多用清水抹抹身子,一直沒能像樣地泡個澡。正享受著,身後的葉非非突然收手,跟著悉悉索索地衣衫摩擦聲響起,不用回頭就知道她在脫掉羅裙。
很快,一條赤裸的胳膊從宋陽身後繞過來,柔荑入水試了試水溫,葉非非聲音輕輕:“出來之前姐姐吩咐過,若你在南理打了勝仗,就要我先來犒勞……”
宋陽笑了:“要是我再燒了皇宮,是不是就該李明璣來“慰勞”我了?”說著身子一縮,連肩膀帶腦袋,把全身都沉入水中,片刻後再冒出頭,抹掉眼前的水花,繼續笑道:“真不用,算了吧。我又不是為你們去打國師的。”
對小捕是真心的喜歡;對蘇杭則是自從來到這個世界後,就隱藏在骨髓中的那份“寒顫”,一旦散出就難以自抑。
前者發自內心、後者來自靈魂,僅此而已。
而眼前這種“不倫不類”的“慰勞”,宋陽還真不是太在意,甚至狎妓那種直接的泄欲,都讓他覺得比現在的葉非非更純粹些。
葉非非還在宋陽身後,皺眉道:“你莫誤會,我雖然出身勾欄,可從未……”
宋陽無意解釋什麼,隻是搖頭笑道:“不是那麼回事,你也別多想。”
身後沉默了一陣,始終沒有傳回衣服的聲響,不過那雙柔荑又按回宋陽的肩膀,葉非非不再多說什麼,宋陽繼續享受。
裏外套間的大房,宋陽睡在裏麵,葉非非睡在外間。
剛睡下不久,宋陽忽然翻身而起,邁步走到外間,伸手去推丫頭。葉非非還沒睡著,聽著腳步聲過來她就睜開了眼睛,對宋陽笑:“現在?晚了!”一邊說著,還把身上的薄被裹緊了些。
宋陽沒太在意她說什麼,直接道:“我想起一件事,要麻煩你,能不能現在傳書回睛城,請阿伊果想辦法,坑也好騙也好,一定要讓施蕭曉盡快趕來十停,我有事情找他幫忙。”
葉非非眨了著眼睛:“找那個漂亮和尚?做什麼?”
“加一重保險吧。”宋陽沒多解釋,跟著又問:“你剛才說晚了……什麼晚了?”
“沒事!”葉非非沒好氣地應了一句,一把掀開薄被,跳起來穿衣,讓宋陽大吃一驚的是,小丫頭竟然光溜溜的,什麼都沒穿。
葉非非一臉不屑,很快穿好羅裙跑出屋去安排傳訊,走到門口的時候忽然站住腳步,回頭對宋陽道:“你看過我了!回睛城記得找姐姐彙帳,要花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