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靜霜還想勸：“玉樹姑姑……”
玉樹示意她安靜，一邊勸慰：“你別說了，我們是做生意的人，誰開的價高，我們就給誰跳舞助興。”說著，笑眯眯問王若瀟，“張夫人想吃什麼，我這就讓人去做。隻是船上東西有限，隻能讓夫人湊合湊合。”
王若瀟說：“煮完粥便好。”
玉樹邊笑邊退下，王若瀟坐下來給自己倒了杯水潤嗓子，趙靜霜冷笑道：“什麼時候你竟也變得這般無恥，為一己私欲拿錢打發人。”
心中一沉，王若瀟冷聲道：“你說我無恥也好，卑鄙也罷，我絕對不會跟著你們到金陵。”
趙靜霜嗬嗬笑起來，說：“你就是怕自己的榮華富貴從此都煙消雲散！如果張謝安不是張家少爺，沒有那麼厚的家底子，你還會移情別戀去賴著他嗎？而我……也不會被你害的這麼慘！不過這裏是我見過最公平的地方，每個人都憑本事居高定下。我現在是玉樹姑姑眼裏的最好的苗子，將來的日子不可限量！”
王若瀟問：“那麼張大少爺呢？”
說到他，趙靜霜臉上的笑意頓時收攏，神色僵硬，隨後換出滿是不屑：“他不過是個膽小鬼，我要白白等他三年？笑話，三年之後，誰還記得誰呢？誰又甘願做那院子裏的囚籠鳥，浪費三年光陰？”她長舒一口氣，在屋子裏打轉，裙擺輕柔，宛如風中牡丹，臉上也放出自在的光彩，“倒不如跳舞，所有男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我身上，我想要什麼就有什麼，我想做什麼，就有人會奮不顧身為我去做。”她停下來，趴在桌子上，幽幽的雙眼盯著王若瀟，“你跟我早就選了不同的路，我不喜歡聽你那些冠冕堂皇的大道理。現在……你好好休息吧，路還長著呢。”她手指輕輕滑過臉頰，王若瀟身形微顫，心底沒有由來的發毛。趙靜霜見她如此，哈哈大笑起來，扶門而去。
她走了，王若瀟心裏還是顫顫的，她沒能想到趙靜霜轉變至此，竟然讓人有一種詭異之覺。她越發想不透她的心思，路還長著……如果她決心要跟著舞團四海遊蕩，何必又說出這樣的話，難道隻是想嚇一嚇而已嗎？
正想著，門口突然飄來一個身影，王若瀟猛一驚，抬頭一看原來是船上另外的舞姬，是來給她送粥的。
船隻使出杭州郡不遠，臨近中午終於靠岸。玉樹跟著王若瀟雇車回到張家，路過金玉鋪隻見鋪子大門緊閉，來到張家亦是如此，裏麵一絲動靜也沒有。王若瀟上去敲門，過了許久才有人聲慢吞吞都裏麵過來，將門開出一條縫隙。王若瀟認出這是守門的小廝，立即笑道：“快去通報，我回來了。”
小廝不可置信地揉揉眼睛，將門大開，驚喜道：“真的是二少夫人！”說罷，連蹦帶跳跑進大院稟報去了。王若瀟帶著玉樹進來，卻見站在邊上的其他小廝臉上雖有笑意，但卻不太實在，心裏一緊發話問：“家中現在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