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二呢……”
紫珞輕輕問,聽他解剖曾經的心情,心裏有種窩心的感動,自然,當時的自己卻曾因為他的冷莫而心痛欲裂過。
“二麼,我怕你擔心——那天,你親眼看到淩嵐被當場焚燒成灰的慘狀,把你都嚇暈了……我一邊惱著你,一邊牽掛著你。那個時候,心情真真是難受。尤其是你讓金賢把父皇找來,自爆身份與我決裂,故意將我推開……”
說到這裏時,他重重噓了一口氣,托起她的下巴,認真說:“阿墨,說真的,那次,我真是被你惹毛了——當時我告訴我自己,就不一個女人麼,我堂堂蕭王想要什麼女人沒有,何必為了這麼一個愛撒謊,愛把別人當猴耍的女人當寶貝看。那幾天,我去了皇陵,我跪在我母妃跟前,對著母妃發誓,要把你忘了,將你從我的生活裏趕出去,我要痛痛快快的做我的蕭王,何必為了你拘束了自己……”
他又一深睇,落下無奈的一吻在她唇上,恣意的廝磨了一番,才低低的道:
“可是,我辦不到,隻要一見到你,我想到的是那七年的交情,是蓮湖畔的恩愛。我告訴,算了,以前的事,別再追究了,隻要以後能擁有你就好,老是記得不開心的事,這日子還怎麼過,我已經習慣了有你在身邊,真的好想每天天亮醒來的時候,看到你就在我枕邊。我想看你對著我笑,就像以前一樣,而不是冷著臉,看也不看我一眼。
“可是你不給我機會,在宮裏的那次見麵,你把我氣跑了,氣得我立馬就請戰離京,再也不想見到你……
“詔關上,聽到詔帝傳出來的話,我明明知道那是個圈套,眾將士也一再的阻我做蠢事,我顧不上了,就算他們布的是天羅地網,我也要闖,我告訴自己:不離,這是你最後一次機會,那個壞小子,那個可惡的小女子,如果她心裏對你還有一點點情誼,她一定會兒出現。如果她出現了,你一定得把她牢牢的揪住,再不能放開了。沒了她,活的會不完整,失掉她,你就殘缺了……”
“事實證明,我賭對了,你果然是惦念我的,當我在重重包圍中看到你的時候,我真的欣喜若狂。
“可是,你這個壞小子,卻是這麼的狠心——前一天,你把我推進極樂殿堂,後一天,卻徹底將我踹進十八層地獄——那天,當我看到那一支箭刺穿你的胸膛時,我覺得死的好像是自己一般——都來不及說上一句話,你就閉了眼,你就在我跟前沒了……溫暖的身子,在我懷裏一寸寸冰涼,鮮活的氣息,在我感覺中一縷縷消亡。阿墨,戰場廝殺,我看慣了死亡,可是那一刻,我第一次感覺到什麼是害怕……”
他的喉節不斷的滾動的,他的手臂緊緊的將她抱住,生怕這麼一鬆手,之前所有的歡愉,又成了為了過眼雲煙。
兩年多的時間,他的日子宛如行屍行肉,他在無盡的思念裏苦苦的掙紮。
多少個寂寂夜晚,他醉倒在她的墓前,悲痛無語,多少個烈烈晴日,他倚在墓碑前跟關在地墓下的她,話說當年如何策馬西風行,多少個無歡無笑的日子裏,他冷酷揮劍誓欲踏平南詔,隻為她雪恨報仇。
直到今天的二月,事情才有了轉機。
當旃鳳國遞來求親國書時,作為兄長,金晟難免要打聽未來親家的底細,這麼打探,他的注意力不自覺的被那個神秘的攝政王吸引了全部的目光,突然間對這個突然崛起的奇女子生了好奇。
他納悶究竟是怎麼一個女子,可以收服五虎上將,可令四大家族效命?
尤其是定遠侯淩劍,他的嶽父,在紫珞死後,原想遁入空門,離詔關遠去旃鳳後居然在旃鳳封侯拜將,身居了要職。
二月的某一天,金晟吃的爛醉,回府後,齊沁趁機獻媚,意圖迷惑他成就夫妻之實,他差點就要了那個女人,卻在緊要關頭清醒過來,將那個居心叵測的女人拍飛,而後,狂奔而出策馬獨自去了秦山關,沒帶任何人。
那天,他抵不住心頭的思念,啟動機關奔進地穴。明知不該擾了她清靜,既已身死,開棺就是對她的褻瀆——
或許冥冥之中,有什麼人在指引他,他就像被攝了魂魄一般,用劍撬開了棺蓋——她下葬時,時酷暑,屍身卻不腐,關於這種現象,沒人可以解釋,如今時隔兩年半,他不知道棺下的她,會是怎樣一種光景?
也許他會神奇的看到她容顏依舊的在靜躺,也許已腐爛的麵目全非,徒增傷感,若他抹一把心酸淚。
怎麼也沒料到裏麵會是空的!
對!
一具空棺!
麵對這樣一個驚變,他隻覺腦子嗡嗡嗡作響,不明白這是怎樣一個狀況——等到冷靜一來,他第一個反應就是旃鳳的提親不單純,那個攝政王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