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金璿一個人露出了歡喜之色,嗯,還是淑貴妃,而剛剛自門口奔進來的金賢聽到這話,步子一下僵在了那裏。
至於滄帝,依舊一聲不吭。
金晟看著祖母摸著額頭坐下,知道自己這話起了強效,便又徐徐往下說道:
“還有,關乎千樺,皇祖母,金晟誠待她十六年,她卻欺瞞我十六年,中間縱有青梅之誼,但終究她不是我想要之人……金晟想要的人從來就隻有她一個,十六年前與我有口頭婚約的是她!所以,金晟無負千樺!”
太後聽著不覺又是一呆,滿頭霧水,想了一會兒,才困難的反問:“你……你又在胡扯什麼,為什麼哀家一句也聽不懂?她到底欺瞞你什麼?就算淩嵐懷了身子,妻妾共侍一夫,也極尋常,你也不該這麼決絕的待她呀!”
明明幹著負心薄幸的事,居然還在那裏理直氣壯的說自己沒有負她!
太後哼叫了一聲,語氣終究是緩和一些。
正這個時候,外頭傳來一陣喧嘩聲,卻還是在鬧洞房的人全奉命往這裏來了。
滄帝聽到了,抬頭,開口吩咐道:
“張全,傳旨,除了榮瑞郡主和‘蕭王’,其他人全都在外頭候著……”
張全應了一聲“遵旨”,急急往外廳去宣旨,心下知道那是皇帝在保新娘子的顏麵。
外廳皆是朝中重臣在吃宴,王府外發生的事,早已傳開,但他們都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事,皆在竊竊私語,誰都不知道今日的蕭王府又將生出什麼驚天怪事。
走道上,“蕭王”攜著美麗的新娘子,在眾多弟兄的簇擁下走了進來。
新妃麵若美玉,層層泛著灩灩生輝的紅暈,顯露著新娘特有的嬌美和喜悅,可見剛才洞房裏的時候,一夥人鬧的極開心,“蕭王”自也在笑,不過,那笑孔,極其的詭奇。
不知是誰在那裏驚叫一聲:“怎麼回事?怎麼冒出兩個蕭王呀?”
“是呀,兩個居然一模一樣?”
千樺原本幸福而歡快的心情莫名的下沉,疑狐的衝那兩人看去,卻是朝中兩個元老級的大臣,斷斷不是平素時候那些個信心雌黃的毛頭小子。
張全走出來的時候,果然就瞧見了另一個“蕭王”正溫情款款的挽著蕭王妃的手走來,他看著極驚,呆了一下後方宣旨。
千樺臉上再次堆滿笑容,抬頭看向身邊的男人,滿心的嬌羞在看到臉上冷淡譏嘲的笑意之時,不竟化為烏有——這樣的笑容,今夜她已經看到不止一次。
在洞房的時候,他的神色就這麼的邪魅,既不冷也不熱,在對著她笑時,卻很是詭異,千樺想他定是在心裏怨著太後逼婚的事,以為是她慫恿太後的。
天知道,她根本就沒有這麼做過,一切皆是太後單方麵的主意。
太後曾說她一定會替她作主這門婚事,絕不會讓她委屈半分,但如此的逼婚也非她所願。
千樺也曾勸過太後。
可是太後對她說:
“你若想嫁給金晟,就聽哀家的吩咐去,金晟已經被這個女人迷昏了頭,你若不早早的以妻子的名義去管著,保不定他還會鬧出什麼事來!
“所以,必須趁早成親,還得趁早懷上孩子,相信如此一來,他的心會收攏回來。畢竟你們有著十幾年的情份,他對你也算是有心的了。想以前無論身在何處,年年歲歲,他都會備上一些小禮物來逗你開心,趁他現在對那個女人陷的不深,你還可以把他收回來,一旦他跟他父皇一樣徹底迷上一個女人,就算你哭死也沒用——
“千樺,你也該明白,淩嵐才貌雙全,當真極會勾男人的魂兒!”
好吧,就是因為聽了這番勸,她才動了那份心,那就先將名份定下來,把他這個人套在身邊,再去套他那顆心——先成親,再洞房,最好順順當當的一舉得男,如此也就可以鞏固了她在蕭王府的地位,她便真正算得上是蕭王府的女主人。
今兒上轎前,太後特別交代,一定要和金晟做實夫妻,臨走,她讓人給了她一些媚藥,吩咐晚上時候,趁機用上一些。
千樺受過現代文明的洗禮,心中最最渴盼的自是兩情相悅水道渠成的夫妻歡愛,而不是用藥使計的逼著一個男人行房。
她本不想要,最後卻還是鬼使神差的接過了手。
說起來,她心裏其實挺怕到時洞房裏,男人對她冷落,落得一個尷尬的下場,她怕第二天起來自己依舊是幹幹淨淨的女兒身,成為闔府上下的笑料。
是的,她的心情是那麼那麼的複雜,明明已經嫁與他為妻,可心感覺上依舊忐忑不安,眼皮一個勁兒的跳。
其實,今天的他,表現的還真是讓她滿意,並沒有因為那個女人而發生了一點點的意外,便是在洞房裏,他也是很和氣的配合著由著他們鬧,還當眾演了幾番親熱戲,直把她羞的臉上紅潮遍布。
心裏是喜悅的,哪怕她知道他娶她,一大半是為了救嵐閣的女人。
沒關係,重點是她已經是蕭王妃了,已經住進了東院,她告訴自己,她一定可以收住這個男人的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