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賢急步跟上,鹿皮製成的靴鞋踩在草上,喀嚓喀嚓的響,他好奇的攔了去路,問:“等一下,嫂嫂還沒說到底是來做什麼的呢?”
“不是說了麼,踏春而矣……嗯,這裏的空氣真好……多舒服,多自由……”
說話間,伸了一個懶腰,滿麵春意,纖細柔韌的身子彎成一朵優美的曲線。
“哼,才怪……”
金賢亞個兒就不信,同時眼尖的看到她手上的圖紙,心眼一轉,快步跨過去想奪過來:“這是什麼?”
紫珞早已設防,道了一聲沒什麼就往後撤步。
可那小子也挺壞心眼,第一招是虛晃,好像知道她會躲避,身子一閃,早就欺過來一把揪住圖紙:“放手,讓我看看,要不然,我撕了它,大家都沒得看。”
他直覺這東西對她而來是挺要緊的東西。
“壞小子!”
紫珞罵了一句:“拿去,別弄壞了!弄壞了,看我怎麼收拾你!”
他是堂堂王爺,她是他哥哥的妻妾,他們之間並不熟稔,他們之間應該涇渭分明,刻守禮節,你恭我敬才對。
可這一句“壞小子”,卻讓金賢楞了好一會兒,這世上似乎隻有君師父才會這麼叫他,語氣便如一個長者在訓責一個後生,帶著點憐,帶著一些無奈。
紫珞被他這麼一盯,這才意識到自己說話的調調有問題,不予理會,用素手照在額頭往北邊張望,然後又跳到一處高壇上,眯眼想像著這裏曾經的盛況。
“咦,這是百機山莊的結構圖……你哪來的?大哥去皇宮裏向父皇要了?不,不對,這圖在你手上,那就斷不可能皇宮裏的圖,我記得那天靜一師太曾來給你作證,二十幾年前令堂和師太有過一些不同尋常的交情,所以,這圖定是水月庵裏拿出來的是不是……”
金賢卷開看過,心頭又驚又詫,緊追到紫珞身邊,目光灼灼盯視著,想到了之前得到的回報,脫口就道:
“你到這裏也是來找人的,所以,紫珞一早就出事了,對不對……”
紫珞心下一驚,這孩子雖懶散,心思卻也犀利。
她睨他一眼,上去想把圖要回來:
“如果淺龍灘上的傳報不是謊報的話,紫珞出事就是真的!”
“嫂嫂!”
金賢把圖紙往身後一藏,幹淨無害的眸子變的利如刀鋒:“你沒有說真話?”
他駁的可直接了,一口認真她的作假。
丫的,這小子,越來越難纏了。
她揩揩自己頭上的汗,悶鬱的看著他:“什麼叫我沒有說真話?”
“這事需要我道破嗎?”
他將圖重新拿在手,往機關圖上看了又看,方用極認真的目光盯著她:
“嫂嫂出閣之前,曾跑去城隍廟是吧!”
“嗯,我去燒香拜佛,這也礙到你了?”
“嫂嫂燒香拜佛,自然礙不到我,但是關乎紫珞的事,我卻非得弄個明明白白的——嫂嫂,紫珞就是在城隍寺裏平空不見的吧!我記得就是那天起,嫂嫂才向外宣稱紫珞回北滄了——我一早就覺得不對勁兒,嫂嫂,這當中有什麼見不得光的貓膩?”
“什麼貓不貓膩的!沒有的事!還我圖紙來!”
“不還!”
金賢揚揚手上的圖紙:
“若沒有貓膩,嫂嫂怎麼會去借這機關圖跑這裏來踏春?我們康城古跡勝景多的過去,嫂嫂怎麼就相中這裏來遊玩?還滿口說沒有貓膩,你以為你在騙三歲小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