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不能看,剝掉閣下王爺這層皮,你不是與我們尋常百姓一樣,要吃喝拉撒,會生老病死,無論再怎麼厲害的角色,也逃不開這些自然規律。清王殿下,別以為自己有個好出身,就覺得自己很了起好嗎?自我感覺要是太好,說不定哪天翻船,一下就會被殘酷的現實給淹死!”
紫珞淡淡揚眉,四下看著,這地方很安靜,若想在這裏設下埋伏的話……
他不會!
因為他很自信——自信可解決掉“她”,並且令“她”為他所用。
清王收起笑,用一種嶄新的眼神審視這個可以自蕭王府在“逃”出來的新妃——非常的與眾不同。
外頭的人根本不知道這位蕭王側妃如今身在王府外,金晟的保密工作做的很到家。
嗯,當前的情況,其實很撲朔迷離。
“沒有人敢這麼對本王說話!”
金暤陳述一個事實,溫溫淡淡的道:“對於你還有求於他的人,你不覺得自己的態度太讓人難堪了嗎?”
自小到在,還真沒見過被抓了把柄卻仍然如此張狂的女子——女人,通常都是頭長發,見識短的俗物。
在他的所處的世界,目光所及的那些女人,可以用來承歡,可以孕育後嗣,可以逗著玩,可以是後院的點綴,但是,絕對沒有那種可以站在身側一起笑指江河的異類——唯一一個驚歎已被歲月的波瀾所淹沒,如今再也找不到那人的足跡。
而眼前這個女子,忽然讓他生出眼前為之一亮的悸動。
他成親那天,她大膽的舉動早已留給他深刻印像,而當金晟再娶的那個晚上,當他利聲揭穿她是冒牌公主時,她平靜的事樣兒,同時令他驚奇。
紫珞笑笑,步履輕輕的走到他跟前,這個男子,屬於笑麵虎那一類,
“清王若真想去揭穿,那就請吧!”
好風清雲淡的一句。
笑容也燦爛,那淡淡的月亮光落到她眼裏,折出異樣的奇光。
“你不是淩嵐公主!”
那天,金暤無意鬧洞房,而拉著自己的王妃去了嵐閣。
本來就是好奇,去探看探看,因為母妃一句話:定遠侯的女兒何時學得這一番絕好的身手。
武侯家的千金會懂一些武技,並不算稀奇,稀奇的是母妃的語氣。
他問為什麼母妃會覺得驚奇。
清貴妃說:“淩嵐自幼身子弱,小時候一直寄養在南詔帝都的梅花庵,直到後來十來歲才領回家,按理說不可能會武功。”
這句話,他記下了。
來嵐閣的時候,隨意說了一會作話,末了,清王妃說起嵐閣後麵的花圃好像種著很多花,想去看看,“淩嵐”就笑的送他們出來,朧月帶著清王妃去後苑,“淩嵐”為盡地主之誼,便在前廊上陪著賞月的清王。
這時,清王漫不經心的提起了一些舊事,皆是有關他們小時候的。
金暤與淩嵐可算是舊識。
十四歲那年,清貴妃曾帶金暤到過南北兩國的交界上,遙拜故地早逝的雙親。淩嵐的母親謝玉是北地人,兩人是故識,那年,謝氏北歸祭祖,正巧在淺龍灘附近的邊城遇上,便彼此敘了一番舊,在一起小聚了幾日。
人的外貌或許可以通過某些手段改變,但是,人的經曆,卻是不可替代的。
月色底下,金暤笑著提及了當初的一個細節:
“淩嵐,還記得淺龍灘前,我母妃跟你娘親說過的話嗎,那時我母妃直讚你乖巧伶俐,硬要和淩夫人定下一個娃娃親,當初還把她隨身戴著的一個鳳佩給了你……這番,我本還以為就此得了一個紅粉知已,想不到竟是生生錯過了!真是可惜了……淩嵐,當年我母給的鳳佩可還在……”
紫珞倒是見過淩嵐身上有個鳳佩,卻不曉得其中還有這樣的緣故,如今淩嵐生死未卜,這玉,也就失了蹤跡,便笑著說:“怎麼?如今可是想來要回?這不,我讓人收起了,以後有機會,淩嵐會將那鳳佩當麵交還給清貴妃!”
一句話,真假立刻分明。
金暤溫笑的臉孔上眉眼一利,他伸手將人扣住,按低聲音,沉沉一喝:“你是誰?你根本就不是淩嵐公主!”
滄帝六子,清王之所以最得皇帝喜歡,不光光因為他母妃得寵,更因為,這人生著一副不凡的頭腦,他待人和善,為政清正,可堪為眾皇子之表率。
連滄帝也常說,老二最像他——溫雅中深藏銳利,不像蕭王,鋒芒皆露。
金暤如此一喝,紫珞嚇出一身冷汗,索性邊上沒有人,她驚喘一下,強自鎮定,淡笑回道:“我若不是淩嵐,那誰會是淩嵐?”
她的慌,眨眼而逝,那種淡靜的神色,足讓人稱奇。
淡淡的月光下,他將人自簷前拽下,湊過去,危險的看著:“你到是很沉得住氣。好,如果你真是淩嵐公主,那就煩你把那塊子虛烏有的鳳佩拿出來給本王瞅瞅!”
唉,便是那個曖昧的一扯,一抱,讓闖進嵐閣的金晟逮了一個正著,害她差點就叫金晟吃淨抹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