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的月光裏,此刻的她卻顯得很寧靜。
神色淡淡,吹氣如蘭,好不優哉。
這女子,看人的眼神,總有一種能將自己置身世外的閑適。
明明自己占盡了優勢,不知為何,金暤突然間覺得自己根本無法要脅了她。
一句話說的好輕描淡寫。
“膽敢冒充和親的公主,你猜,那是怎樣的罪刑?”
他倚到竹欄上,借著淡色的月光審視。
男裝的她,少了女子特有的嬌媚,負手而立,便是一種難以言語的風景。
“是淩遲處死,還是腰斬?”
紫珞可一點也不亂,風吹著她的絲發,輕輕舞動,臉上笑容可掬,笑的好生歡:
“清王是如此的了得,一句話就把我給試了出來,像您這樣聰明的人,一定知道我這位和親公主一旦要是被你們弄死了,會有怎樣一個事態發展——”
“你又不是和親公主?”金暤淡淡的提醒。
“誰能證明我不是和親公主?清王想親自跳出來證明麼?真要是這樣的話,你就會在你父皇眼裏落下一個不良的印像!別忘了,當初你和你母妃曾一起保過我淩嵐的小命,此時此刻,你再跟你父皇說:爹,不好意思,我們一不小心居然就弄錯了,這人根本就是淩嵐,她是冒牌的……就算你父皇信,你們母子倆卻是討不到一點好果子吃。像清王您這樣的人物,應該不會做這麼吃力不討好的蠢事吧?”
紫珞淡淡笑著,靜靜的目光,有種鐵打不動的從容:“所以,你不可能去拆穿!”
充滿自信的女人,極美!
金暤目光一閃,不說話,隻睇著。
“還有,我知道這幾天你有去查我的底,因此,你心裏應該很清楚的了解到這麼一個事實:定遠侯府送過來和親的小姐,是貨真價實的,嗯,就算是侯爺夫人親自來對質,也會認可我。
“對,皇上當時是挺想拿我開刀,想用我來祭旗,可當他知道淩嵐是謝玉的女兒後,想法應該已經有所改變……加上昨兒蕭王又被賜婚,他雖不見喜於帝王跟前,但他背後的靠山卻是越來越強大,近在朝堂有程丞相,遠在雲藏有自己的舅父坐鎮,如今,又平添了東南侯這一支人馬,甚至連君墨問也被拐進了你們北滄的朝堂……在這個情況下,清王殿下執意誣陷我是假的,隻會讓皇上以為你居心不良——
“好吧,假設就算你真的可以令皇帝相信我是冒牌的,皇上一時大怒把我給斬了,可最後得益的還是蕭王——在戰場上,皇上對於蕭王的倚重遠遠大於對你的重用,他建的功業越大,對你來說,越是危險……是以,你不可能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紫珞眉毛彎彎,笑的純淨而無害,她猶在那裏眨眼,似挑釁,又似俏皮:“清王殿下以為我這番分析,對還是不對?”
金暤不得不再次另眼相看。
“既然你並不懼畏本王揭了你的底,那麼你何以讓人來傳話約見!”
他淡下臉孔,一股莫名的窩火直躥上來,這女人已經把什麼都算計好了,他本還以為拿了她的把柄,便可利用她為自己辦事,現在看來,自己太低估了她!
她聽到話,淺淺的露齒再一笑:“想來見清王,自然是有事需要用得到您的地方……我想來跟清王討件東西,不知道高高在上的清王可不可以施舍一點與我……”
緩緩的,她走近,手隨意的一拂,像似要綰被風吹亂的發,卻帶起一陣奇異的清蓮香。
這香氣來的太詭異,待到他察覺這香氣有異的時,他驚駭的直往後退,紫珞一掌直取中路已橫劈過去。
“你敢暗算本王?”
下一秒,金暤發現自己的的手足已漸漸不聽使喚,一聲急喝,隱沒在附近的清王護衛聞聲跳了出來。
盈盈一笑,紫珞輕輕避開,收住掌勢,跳出戰圈:“客氣了,清王,哪是暗算,隻不過想拜托你交送我一件東西而已……”
兩個侍衛扶著清王,其中一個侍衛問了清王一聲:“王爺覺得如何?”
另一個已悶悶跳過來欲拿住紫珞索要解藥。
紫珞左晃右閃,輕輕避開,站定時,含笑的看向清王,眼見扶著清王的侍衛也在搖搖欲墜,追她的那位,步伐也失去了平衡,便笑的更深,捂著嘴說:
“哎喲,忘了告訴你們,剛剛我在你跟前撒的粉末名叫軟筋散,當然了,這玩意,在江湖上使起來那是大陸貨,沒啥稀奇的!清王可是稀罕人物,淩嵐不敢用尋常東西來招待,所以就用了改進版的軟筋散。
“平價版的軟筋軟,也就軟了你的筋骨,讓你攤在床上動彈不得,至於我這改進版的,裏麵摻了不少佐料,不但軟你骨頭,還會損你筋骨——裏麵有毒的……七天內要是沒解藥,我想估計,您就得終身做一個‘床上王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