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以往好幾回,“他”每次受傷,都能在他的眼皮底下,不告而別。而一旦不見,你根本就無從找“他”的行蹤。
這當中若非有人刻意的幫其掩飾,“他”若僅僅隻是東瓴尋常子弟,怎能有那麼大一份能耐?
“他”的的身份一直是迷。
並且,“他”從不去動用任何關係,為自己辦事,以至於這些年,金晟總無從查知“他”的出處。
今朝,金晟總算是見識了,原來,“他”居然可以調動這麼些人物為自己效命。
那麼,“他”現在在查什麼人?
“他”昨日說要出城辦事,辦的又是什麼事?
金晟不斷的琢磨,一路路想著最近發生的事。
會不會,“他”想查的,也正是自己在著手進行調查的那樁事?
前天,他得報到暗哨稟報,說,三月初十,城隍廟內的竹林深處,旃鳳七殺乍現,曾擄走過一個人!
暗哨已經確認,那的確是旃鳳七殺客,旃鳳皇朝中曾經最最絕項的幾個年青殺手,在事隔二十幾年以後重新乍現,這意味著旃鳳國中的形勢即將大變。
會驚動他們來擄掠的人,身份必然非比尋常!
那人是誰?
會不會就是那個突然消失不見的紫珞?
如果真是紫珞?
那麼,他就不得不重新估量那個女人的份量!
這個被定遠侯認為義女的女子,在整個事件中到底扮演了怎樣的一個角色呢?
金晟摸著下巴,思量了良久,才轉身慢慢踱回書房去。
書房內,燈火通明。
他慢悠悠的重新坐回自己的書案前,又是一番細思。
景如在這個時候,奉上了一盞清茶:“爺,君公子怎麼這麼快就走了?”
金晟“哦”了一聲,回神,沒答,皺眉,執了清茶呷了一口,揮手讓她退下,不想再被擾了思緒。
景如識趣的退下。
靜靜的房裏,隻有掀了蓋的茶水,在泛著悠悠的香氣。
金晟坐了一會兒,自抽屜裏取出那張經由朧月之手,呈到他麵前的信——隻是這張信箋上,不知怎的就被人以剪刀挖去了幾字。
飄逸的字,缺了幾個字的紙箋,看上去,有些詭異。
金晟覺得“他”這個人就像這字一樣的捉摸不定。
又不知坐了多久,園徑上傳來一陣急而穩的腳步聲,是冷熠自外頭匆匆走來。
“如何?”
他沒抬頭,目光依舊落在信箋上,淡淡一問。
“靜一神尼說了,這字,寫成時間不足半月,以官墨寫成,是南方‘禦用之金香墨’。”
冷熠著重強調了最後六字。
金晟聽了,豁然抬頭,微一眯眼,將深深的眼神眯的極度危險,似經過了深思熟慮般,又乍現一絲頓悟,隨即,緩緩舒展,便在唇角勾出了一朵似笑非笑:
“哦,是麼?”
“是!”
冷熠肯定的點頭:“我另外有讓墨窯的張大人看過,他說,字是不折不扣用極品金香墨寫成的。這金香墨極難製成,故在南詔,一般也就隻有宮裏有地位的貴人才能用得上……爺,你想用此證明什麼?”
最後一句,帶進了濃濃的疑惑。
不,他心頭已經在驚奇——驚的是這字寫成竟不足半月,這可是相當的有內涵的。
冷熠看到王爺唇角的笑,漸漸的在拉長,深綿不絕,漸漸的,亮的就如正午的太陽,耀眼的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