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波瀾起,無奈代嫁入王府16(1 / 2)

“偶爾一用不為過,一用數次,且皆在傳遞密信之時頻繁使用,那便有失常理,而且,大人可細細去看,這紙上每字所書,皆現心驚情窘之意,這若不是有意摩仿以偽造,何以有這種詭奇之效果……

“三位大人,淩嵐信佛,曾在庵堂常年抄經卷,此番遠嫁北滄,隨行就帶著當年庵堂手抄卷數本,大人不信的話,可讓人去蕭王府將其取來一探究竟;另外,隨行還帶有幾本當時臨摩遲體字時所錄經書,書中抄錄之字,絕對和堂上所呈之書有天壤之別,字間之從容之坦然之氣勢,未曾見到過,非旁者不可偽造……

“再有,淩嵐這幾日間曾在獄中翻來覆去的練遲體字,因為心定神凝,所書之字,也就不慌不躁,這正是臨場發揮所缺失的神韻——心靜,字亦靜,心急,字亦亂。

“淩嵐以為,書寫密函那是非常之事,非深思熟慮而不能下筆而書,謹慎之下,心思專注其中,下筆之時,必盡展平時水平,此時之字必然比禦園比試時多現凝定之韻……斷不可能出現這種依葫蘆畫弧的可笑字跡。”

一番侃侃而述,有大道理,竟令在場諸位擅書法的大人一時語塞。

李環雖不是書法大家,卻也知心境不同,所書之字韻也會變韻之理,刑部尚書及禦史台大人皆深諳此道,自然也就越發的明白。

“喂,大人們,想什麼想,去蕭王府把那幾本經書拿來對照一番不就成了……”

安王聽罷這番大論,拍手叫起來,心裏則對這個女子起了驚嘖之意——就字體神韻上的差異,她便可說出這麼一番道理來,可見平常就是一愛啃書的“書呆子”。

李環等三位大人商議一下,正要讓人去蕭王府取經書,蕭王淡淡的揚起聲音:

“不用了,本王已經帶來……本王還請來了水月庵的靜一神尼來一辯字跡之真偽。神尼是書法聖手,可辯經書紙墨是否為南詔庵院所特有,以及經書抄錄至今的時間,如此,應該能證明本王帶來的這兩本經書並非臨時偽造,而避去包庇之嫌——幾位大人,出家人從不打誑語,靜一神尼又與當今皇上是故交,她的話,總不至於摻假,總可以為證吧……”

他一拍手,景侃急步中跑上來,奉上兩卷經書。

“去,請靜一師太進來!”

金晟吩咐,景侃應聲而去。

李環聽著,心下又一驚,靜一師太乃當今有名的神尼,平時她皆閉不見客,今日竟肯出來一證證據之真假,蕭王爺此番為了這淩嵐公主,真是下了大功夫的。

他不覺投去幾眼,蕭王神色淡靜,麵色深深,又去看麵色平靜無波的公主,甚覺驚奇。

紫珞知道他在驚奇什麼——這位靜一師太,其實是她讓金晟帶著朧月去相請的,是友而非敵,這尊大佛一來,可令在場一些倚老賣老的老古董啞口無言。

不一會兒,一身素淡灰袍的老師太自廳殿外走來,神情淡靜的行過一禮。

堂上幾位大人,都知道這靜一師太與當今皇上是二十幾年舊交,不敢怠慢,紛紛起來還禮,連幾位王爺也站起身見禮。

靜一師太麵帶慈善的笑容,和氣融融的目光緩緩往紫珞身上掠過,用探索的目光深一睇,紫珞福一禮,師太淡一笑,溫溫似暖日。

李環代表眾人,請靜一師太一辯這佛經年份的真假,師太念了一聲“阿彌陀佛”,含笑取來兩本經書翻看。

一會兒後,她點頭而答,道:

“依照經書的新舊程度來看,至少有三年以上,而所用紙墨皆為南詔庵院所特用,張張皆透檀香,北滄庵院則習慣清淨無味之紙之墨,這是北南兩地之差異。至於這字韻也極顯佛家之寧靜無波之氣,觀其筆法神韻,非久住庵堂之人所不能書成。”

世人皆知,靜一神尼的書法堪稱佛門界一絕,她這麼說了,那自然是沒有差錯的。

刑部尚書和禦史台也有翻看,憑多年經驗可以斷定,這些經書確非一時可偽造。

李環也翻開卷宗,果見那顏體字和淩嵐所寫絲毫不差,而那遲體字抄成的經書,則和案台上的“罪證”,雖筆墨似出一家,可那入目而來的韻味,則有異別之處——

經書上的字,絹雅中透波瀾不驚之神韻,而那買凶犯案的“證物”,字形顯得急躁不寧。

緊接著紫珞又請李環去將這幾天在牢中所寫的紙箋取來再作對照,同為遲體字,獄中所寫和經書上的字,同屬一脈神氣,確該算是其平時筆墨之神韻,連靜一師太也道那密函有刻意偽造之嫌。

如此一來,案情急轉直下。

殿內一陣沉寂,隻有沙沙的翻書聲。

這時,紫珞又施施然的再次重申:

“三位大人,這些密函當真是偽造的,觀其字之形神理韻,可見有人是蓄意加害淩嵐,並且這意圖不軌之人,尚是宮中奸細,否則,如何能得了藏於宮中薄房的答題筆墨,摩仿到可以假亂真的地部……

“不過,摩仿永遠隻是摩仿,終有破綻可尋……除字體神韻不對外,淩嵐還可指出一大破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