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公主有你這麼一個口直心快的奴才在邊上服侍,就算這番被救出來了,早晚還得惹上大麻煩……你知不知道,就憑你剛剛這番冒犯的言辭,本王足可以將你杖斃而沒人敢來求上半句,相信也沒人會給您求情,你可以在半個時辰內去鬼門關報到……”
朧月一聽,激靈靈打了一個寒顫,咬起唇,這才意識到自己的情緒又失控了,她深吸一口氣,不再言語。
金晟盯著看,沒打算就此罷休,而是繼續冷斥下去:
“你既知道權貴人家是非多,便應該管好自己的嘴。別再禍從口出,讓有心人在暗自抓了把柄,借機生非弄是……
“朧月,有道是可一不可再,沒人有那種本事一次又一次的給你們收拾爛攤子……
“那天在宮裏,本王保你們主仆不死,衝的是墨問的麵子。本王能容你在眼皮底下放肆,還是看墨問的情麵……這一點你最好弄明白了……別一再的來的探本王的底線,惹惱了本王,本王能讓你生不如死……”
金晟動了真怒,這是很嚴重的警告,也算是善意而中肯的提點。
“是……朧月記下了……”
這次,朧月已學乖,不再碰硬碰的去麵撞,因為心上發寒,她見過金晟動真怒的光景,在塞北的時候,一旦真怒,沒人可以勸得了他,有時連墨問也無法息他之怒。
“說吧!你家小姐留下什麼話來了?”
見她知錯,金晟才緩下語氣。
朧月想了想,方自懷裏取出那個錦囊送上:“王爺,這是我家小姐要給奴婢給您的,請您過目一下。”
幾步跨去,送到金晟跟前。
金晟瞄去一眼,拿到手取出上蠟的密信,打開後便有陣陣墨香飄來。
待展開一看,他臉色驟變,豁然抬頭間已拍案而起,並將鳳眸眯成極其危險的細線,利聲道:
“說,淩嵐公主與君墨問到底是什麼關係?為什麼她會有君墨問的親手書信?”
宣紙上,字跡,瀟灑飄逸,寥寥數行字:
不離兄見信如晤,墨身困南詔,苦不得脫身,南北修好之事便擾兄長費心,他朝北歸定與兄不醉不歸。
至於淩嵐之命,悉托於兄長,其中緣委來日再複稟。墨隻言一句:淩嵐安,墨亦安,淩嵐危,墨必危。命懸劍鋒,生死難定,安危與否,皆係兄之手!
墨問遙拜。
“不認得!這是我家侯爺給小姐的,您也看到的,上麵都不曾掉了天蠟。”
朧月依著紫珞吩咐的回答的極為流利。
“定遠侯淩劍?”
金晟眯一臉,想起了那回在詔關,正是這定遠侯帶了五百人馬將他圍困於溪水穀,令他大挫了一回。
那個時候,金晟已經知道墨問在敵軍軍帳,玲瓏和君熙也已被他的暗哨自南詔不受烽火波及的山間小鎮帶回。
見到玲瓏的當天晚上,他傳令後退全軍三十裏休整三天,為的就是等墨問的回複。
三天後承東如時來滄軍營地拜謁,並帶來了墨問的親筆書信,約見。
就這天晚上,他隻身隻帶七八個精武近卒,提著玲瓏一起去赴墨問的午夜之約。
離營前,冷熠憂心忡忡的提醒過:
“王爺,您此舉太過於草率,身為三軍主帥怎麼可以任性的深入敵方腹地,要是失手被擒,您的一世英明就會盡毀,到時,您就算能活著回來,也難逃皇上的降罪……”
金晟不聽,說:“墨問曾舍生忘死幾次救我,若想害我,我早死了幾百回,怎麼可能好好活到現在?”
他執意前往。
未到相約之地,便不小心驚動了守境的巡羅人馬,接下來是一路被圍堵追殺。
茫茫夜色裏,他們被伺機在暗處的敵軍包圍,一場慘烈的廝殺,敵眾我寡,力量實在太過於懸殊,金晟身受重傷,隻能眼見身邊的近衛一個個倒在眼前。
當四周亮起一片火把時,金晟帶著身邊僅剩的兩個侍衛,已然被困鎖兵陣之中,無所遁形,也無力突圍。
這支詔軍訓練有訓,並沒有趁勝將他們一網打盡,隻將他們威震在包圍圈內。
那時,他看到一威猛大將騎在驃悍的戰馬之上,自層層勇卒讓出來的道路上驅馬走近。
那是金晟第一次真正見到定遠侯淩劍。
對於定遠侯的威名,他早已早聞——據說此人是南詔先帝麾下最不得了的一員大將,當年曾冒死救駕多次,故被賜封為異姓侯,乃是個了不起的將帥之才。
火光底下,淩劍一身戰甲泛著冷光,人,沉定若山,劍身,血漬斑斑。
他讓自己的兵馬退後三十步,下得馬來,隻帶四個心腹走近,神色甚為恭敬,對金晟說:
“淩某不屑以少勝多,單打獨鬥如何?倘若淩某僥幸贏了,便請蕭王您束手就擒,隨淩某一起入軍中大帳,帳中自有好酒好菜相待,淩某不才,唯想借蕭王之身來緩和兩國之爭。”
那天金晟有喬裝改扮,不想還是這眼利的淩劍一眼識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