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入眼底的是一張冷沉沉的臉,眼裏再無昨兒早上與她說話時的溫淡和愜意,疏淡的神色,尤如擦肩而過的陌路人。
他身後,除了兩個禁軍侍衛,還跟著一個人,卻原來是宮裏內侍總管張全。
這人淡著一張臉孔,倨傲的行禮道:“淩嵐公主,府衙裏有些事兒要勞動公主大駕,還請公主隨咱家走一趟司刑局!”
口氣很森硬,雖是口稱公主,謹守禮數,那眼神根本就沒有把她放在眼裏。
“到底何事?”
她一楞,把目光看向了金晟。
“你說呢?”
他目光一轉,深深的縮成一點灼人魂魄的亮點,尖尖利利的似想將她看透。
紫珞完全摸不著頭腦,不明白自己何時又惹下了滔天禍事,又把宮裏的人給驚動了,以至於又令他將自己遷怒上。
“爺,我還真是不知道自己又犯了什麼事?煩爺行行好,指點指點吧!”
金晟不說話,不住的惦量她的話,似乎無法確定她說的話是真是假,她用無辜的表情回敬。
半天,他才冷淡的道:
“前天抓的刺客,招供了,那個人說,清王府發生的案子,蕭王府的淩嵐公主是幕後主使,不知道淩嵐公主聽到這樣的審訊結果,有怎樣的想法?”
紫珞聽了,下巴險些脫落:天呐,哪個陰險狠辣的王八羔子,又在暗處算計她?
麵對如山“鐵證”,紫珞終於知道什麼叫百口莫辯。
又是一個陰謀。
偏偏她拿不出絲毫的證據,證明自己是無辜的受害者。
飛來橫禍,令她措不及防。
在陷入無措的時候,她會本能的看向金晟——
當她是君墨問的時候,若遇上她無法解決的事,她會在潛意識裏把問題拋給金晟,要麼讓他去傷腦筋,要不就是兩個人一起想法子應對。
這樣的舉動,就跟自己在中國時候是一樣的,曾經她對於一諾懷有很強的依賴性。
因為他是三哥,是秦家的天才驕子,是她可以安心倚仗的浮木。
直到後來,他在外頭風流韻事越來越多了,她才不得不強迫自己再不跟這人有一絲一毫的牽扯,她才覺得這世上什麼人都不可倚靠——
連自己也靠不住,何況是別人。
現在,隔了一個世界,這個男人並不是當初寵她的一諾,而自己也不是君墨問,她與他隻是關係奇怪的“假夫妻”,他們之間隔著兩個國家的恩恩怨怨,他會幫她才怪。
是的,金晟沒有理會她,隻在邊上冷眼旁觀,擺出了一副置身事外的冷麵臉,最終,她被張全帶去了大理寺受審,為避嫌疑,蕭王不得隨行同往。
他就這樣站在王府門口,冷冷的目送她離開。
紫珞不知道的事,她離開沒一會兒,金晟便低聲傳令備馬,帶著景侃也去了宮裏。
金晟回來的時候,已是傍晚時分,進府的時候,冷熠,景叔皆圍了過來,關心的問事情到底怎麼樣?
錦兒也在,帶著君熙一起守在正廳,她一早聽說外頭發生的事,就牽著小公子在外等著,滿心驚詫。
楊承一直守著君熙。
今天的他神情很怪,很凝重,似乎在思量著什麼心事,不怎麼愛說話,隻有在君熙鬧他的時候,他才軟下臉線,說上幾句。
他是第一個發現金晟回來的,也是第一個問起淩嵐“買凶作案”這件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