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禕不知道怎麼回答尉大娘的話,看著她轉身下了樓,手裏的賬冊真是一個字也看不下去了。
呼赤炎對她好,她又不是傻子,自然是感受的出來。隻是她已經不敢再對任何人有期望了,結過疤的心,就算是痊愈了,也會留下疤痕,看一眼就成傷。
三月的賽馬會還有些日子,瑞禕也不著急,反正呼赤炎也說了她不是去賽馬,而是去遊玩的,所以沒什麼壓力。倒是這樣的好日子裏,萬騎苑在文樂和的組織下,挑選出馬技相當好的去參賽。
追風馬場那邊最近因為馬糧的事情搞得灰頭土臉,這次賽馬會自然是要憋著一口氣,想要弄回個滿堂紅回去,一雪前恥。
以前追風馬場有純血馬這個優勢,所以萬騎苑去年的時候就被追風馬場壓了一頭。但是今年不一樣,萬騎苑也有純血馬,而且不止一匹,他們的優勢比萬騎苑更大。
那日過後,呼赤炎再也沒有過來,淳於珊倒是跟她提了一句,但是沒有說得清楚。她支支吾吾的的樣子,也讓瑞禕知道,隻怕是前些日子因為榮家的事情,狄戎送到大燕的國書有回音了。
瑞禕識趣的沒有再問,畢竟是事關兩國之間的交鋒,她一個大燕人還是避嫌的好。
淳於珊是個藏不住話的人,瞧著瑞禕不再追問了,自己反而有些坐不住了,就看著瑞禕說道:“裴姐姐,其實現在還沒有個明確的結果,所以你也別多想。汗王,一定會為你討個公道的。”
瑞禕卻搖搖頭,“珊珊,這件事不會跟我有絲毫的關係,國書上班將軍連我一個字都不會提的。”
淳於珊下意識的問道:“你怎麼知道的?”
話一出口,就恨不能咬掉自己的舌頭,一下子自己把底給漏了,她怎麼就這麼蠢啊。
看著淳於珊懊惱的模樣,瑞禕拉著她坐下,“真是個單純的姑娘,這件事情如果牽連上我,我在狄戎天高皇帝遠大燕不會拿我如何,但是我家人在大燕,難免不會受波及。政治上的事情,從來沒有對錯是非,隻有利益糾葛。榮嶺因我而死,雖然我沒有過錯,但是榮家不會輕易罷休,可是要是榮嶺私自帶人潛入狄戎欲行不軌之事,這可就是大問題了。所以,行不軌之事被狄戎發現,並因此在雙方交手的時候,不小心將他殺死,不要說大燕,榮家也不敢質疑什麼,我跟順安侯府才是安全的。”
淳於珊聽著瑞禕的話,皺眉就道:“真是好沒道理,明明是那榮嶺的錯,偏偏不能正確的指責,反而要繞著圈子,真是憋屈得很。”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朝政天下麵前,我一個小女子,小小的順安侯府算什麼。”瑞禕苦笑一聲。
“那也沒關係了,裴姐姐你放心好了,汗王絕對不會讓他們好過的。要是這次這樣鬆手翻過,誰知道以後大燕那邊會不會越來越猖狂。”這話一出,淳於珊又知道自己說錯話了,大燕再不好,那也是裴姐姐的家鄉,她真是……不會說話。
瑞禕看著淳於珊懊惱的樣子,不由被她逗笑了,“我知道你是為我好,我也隻是一個萬萬臣民百姓中的滄海一粟而已,兩國交戰是國家大事,我又能做的了什麼。”
瑞禕在這一點上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大燕那邊就不要說了,她一個侯府的庶女,連侯府的事情都不能當家做主,國家大事哪裏是她能置喙的。同樣的在狄戎她也隻是個來避難的大燕人,就算是呼赤炎對自己不錯,她也絕對不會問一句朝政之事。
有些事情緊守本分才能保住自己的小命,她沒有偉大到為了大燕舍生忘死。大燕能拿著她的性命跟未來換了四座城池回去,在他們眼中自己跟一個物件又有什麼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