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闕山在赤勒山的南方,兩山中間夾著半個西海跟半拉沙漠,要從碧闕山到達西海,要穿過一小段的沙漠,而這一段就是狼群出沒的地域,最危險的地方。
冬日的碧闕山確實如同淳於恒所言並沒有多大危險,偶遇幾隻出來覓食的動物,看到他們這一群人要麼成為他們的口中食,要麼就逃命去了。碧闕山道路十分的複雜,這裏並不是隻有一座山峰,而是重重疊疊宛若進了山群,難怪呼赤炎特意請了淳於家的人來領路。步同對這一帶雖然也熟悉,但是比起淳於家的人來說到底是差了一籌。一路上步同緊跟在淳於恒的身後,瑞禕看著也是覺得有意思。
到了第二天天氣將黑的時候,瑞禕就感覺到了這一帶山脈出現了變化,前麵的山群中枯木橫生,萬物凋零的冬日之景。然而走到這裏,已經能看到路上有淡淡的翠綠的野草的蹤跡,而且天氣也有些溫暖起來,這讓飽受寒冷之擾的瑞禕愜意的長舒一口氣,看的一旁的呼赤炎抿唇微笑。
瑞禕本來是坐在尉大娘馬上的,但是尉大娘實在是很忙,經常要幫著班高格做事,來回帶著瑞禕不方便,於是不會騎馬的瑞禕就被轉移到了呼赤炎的馬背上。呼赤炎的馳電是匹十分高傲的馬,一開會並不樂意瑞禕坐在她的背上,若不是呼赤炎壓著,怕是一屁股就把她顛下去。
但凡是好馬都是十分有個性的,這一點瑞禕倒也能理解。
等到天黑透之後紮營落腳,瑞禕已經熱得把外頭的裘衣給脫下來了,四周的樹木綻放著翠綠的芳姿,腳下的山地上處處都是綠草,樹木清新的味道令人覺得從裏到外愜意極了。
看著四周景色的變化,瑞禕也知道沙漠怕是很快就要到了。
尉大娘帶著人生火做飯,班高格領著人支起帳篷,瑞禕不愛去搭理鼻孔朝天的淳於珊,就自己去一旁幫著尉大娘做飯。瑞禕做飯不拿手,但是嘴上功夫還是有的,做不出來說得出來,且瑞禕愛讀野記雜文,倒也找到了幾種野菜加菜,尉大娘很驚奇的問道:“怎麼連野菜都認識。”
大家閨秀不是都不輕易出門的嗎?連野菜都認識讓她都有些自慚形穢了,她還真的不太認識這些。
“書上看來的,也不算是什麼大本事。”瑞禕輕飄飄的說道,摘了幾把野菜給了尉大娘。“反正我也就隻能摘摘野菜,是打不得狼群的人。”
一旁恰好經過的淳於恒:……
這是說給他聽得吧?
哼!愛記仇的女人!
尉大娘笑的渾身打顫,旁邊幫忙的幾個人也都忍笑的很辛苦,大家都是有眼睛跟耳朵的,誰還看不出來淳於兄妹對於瑞禕的敵意。
瑞禕愛喝湯,吃飯不喝湯就好像炒菜不加鹽一樣。但是現在條件不允許,她也不會為難別人,但是尉大娘是個粗中有細的人,瞧出來瑞禕的習慣。雖然不能頓頓有湯喝,但是沒湯的時候也會給瑞禕備上一杯水。有了這些野菜,尉大娘笑著對瑞禕說道:“晚上有湯喝了。”
瑞禕的眼睛刹那間就亮了。
尉大娘看著直笑,對著瑞禕說道:“大姑娘你先去歇歇吧,我這裏人多了也施展不開,就這麼大的地方,飯好了叫您。”
瑞禕脆生應了,連忙給別人騰地方,不添亂的時候她還是很有眼色的。
那邊帳篷弄的不太順利,畢竟沒有那麼大的地方,得先砍倒幾棵樹騰出地方來。這帳篷是給瑞禕還有淳於珊住的,瑞禕瞧著大家還要砍樹,就過去跟班高格說道:“我晚上不住帳篷也可以的,要砍樹就太麻煩了,將就一晚沒事兒。”
淳於珊也在,聽著瑞禕的話白了她一眼,不過沒敢說難聽的話,淳於恒就在她身邊呢。
呼赤炎恰在這個時候過來了,就問出什麼事情了,瑞禕就把事情給他講了講,道:“班將軍還要帶人砍樹實在是太辛苦了,我晚上不住帳篷也沒什麼,這裏天氣也暖和了,不像之前那麼寒冷用不著帳篷擋風,讓他們也休息吧,大家休息好了明兒個還要趕路呢。”
因為碧闕山裏的樹木常年生長,每一顆至少也有一人懷抱粗,想要砍倒不是簡單的事情。他們通行的道路僅能容兩匹馬並行,到了窄處一匹馬隻能勉強通過,要紮帳篷的確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
呼赤炎四下裏看了看,確實發現這件事情有些難度,並不是做不到,隻是要做到會消耗很多的體力。尤其是這裏天氣已經變暖,晚上會有野獸出沒,若是大家過於勞累失於警戒便得不償失了。思量一下,呼赤炎很快就做了決定,放棄紮帳篷。
大家明顯的都鬆了口氣,有幾個人看著瑞禕的時候還露出幾分和善的笑容。
“晚上的時候你就在我旁邊,我看著你。”呼赤炎一本正經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