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場不見硝煙的黨爭,沒有誰勝利之說,但是各自損傷皆不小。這其中最令人難以置信的便是,無論如何都想不到呼赤炎居然會以四城換了瑞禕,而慎王在皇帝麵前遊說,一力促成此事,等他們得到消息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從一進京都被強行關押,到瑞禕被換走,知道是呼赤炎跟慎王私下做的交易。再到他們得到消息,已經太晚了。他連夜從京都趕來,日夜兼程來到這裏,他什麼都做不了,隻為了能見她最後一麵。
他對不起她。
這裏頭太多的朝廷黨爭陰謀,太多的陰謀算計,一兩句話根本就解釋不清楚,祝彥章說完這句話也不知道自己還能解釋什麼。看著瑞禕此時望著他居然還帶著笑,更是羞愧的恨不能地上有條縫能鑽進去。
用女人換取和平,是男人最大的恥辱。
瑞禕聽完這話腦海中忽然就想起來那一回周沉毅的話,他說他不能娶她,不是因為她不好。就算是聯姻了榮家,周沉毅還在這次的鬥爭中身陷囹圄,如果應了她的婚事,順安侯府不僅幫不上忙隻怕還要拖後腿。
曾經的那些恩恩怨怨居然奇跡的在這一刻,讓瑞禕感到了難以言語的釋懷。
空洞的言語不能說服別人的心,有力的事實才能讓人真真切切的明白。
祝彥章能一路追到這裏來,他知道他帶不走她,但是心中有執念的人,總會做出一些瘋狂的事情。
“我托張副將給你的信,你看了沒有?”瑞禕輕聲問他,怕是他沒看,看了的話現在不會這樣的平靜。
果然,祝彥章一愣,搖搖頭,“我得了消息沒去七壺口,直接走了小路追來。你給我寫了信?什麼信?”
“你追來做什麼?你知道帶不走我,不說你單槍匹馬難以成事兒,京都祝家你都不管不顧了嗎?我知道,你不來過不了自己心裏那一關,可是我要說的是在這件事情上你不欠我。”
瑞禕知道祝彥章的性子是個與眾不同的人,之前因為盲信別人的話,幾次三番要退婚對自己造成傷害,後來知道誤會也是極盡努力對自己好像要彌補。他這樣的人是對大善大惡分的清清楚楚的性子,自己未婚妻被人換走,若還能安穩如山毫無觸動也就不是他了。
“之前你欠我的已經彌補了,我們互不相欠。”給了她最風光的下聘,最厚重的聘禮,讓她成為京都人人羨慕的女人,所以之前的錯他已經彌補了,他們真的互不相欠了。
“這的事情又關你什麼事兒?你也不過是一個受害者,你沒有對不住我,沒有對不住任何人,所以你無須自責,愧疚。”
“那不一樣。”祝彥章聽著瑞禕寬慰他的話,心裏卻更加難過。本來她才是需要被安慰的人,結果現在她在安慰他開導他,為他去除背上的枷鎖,“不一樣的。”
“沒有不一樣,都是一樣的,如果你一定覺得對我愧疚,那麼你便替我做一件事情吧,權當是彌補我好了。”瑞禕輕鬆笑道。
“你說,我便是拚盡全力也定會為你達成心願。”
“好,你知道我隻有一個弟弟。我這一走以後也不曉得他有沒有人護著。我想拜托你,在他有危險的時候幫一把保他一命,這是我對你最大的懇求了。”如果說有什麼能讓男人心中的愧疚少一點,那就是讓他付出,對新哥兒的照顧就是讓他心靈的解脫。
本來他也不欠她什麼,瑞禕知道他需要一個理由讓自己過得好一點。
“好,我答應你,有我一日,你弟弟必然安然無恙。”
“謝謝你。”
“瑞禕,如果有一****有機會來帶你走,你會不會跟我走?”
瑞禕聽到這話看向祝彥章,隻見他神色十分的鄭重,竟不像是開玩笑,也摸不清楚他這到底是什麼意思,想了想隻能說道:“這一日是什麼時候呢?”如果慎王跟惠王一直當道,周沉毅不能掌權的話,祝彥章那什麼帶自己走?如果真的有那一日,自己又要等多少年?
“祝彥章,你不該講這樣的話,你要知道一個人帶著莫名的期待過日子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以前過得太苦了,我以後想要過的開心點,所以不要來帶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