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那嫂夫人怎麼辦?這傷得治,不然整條胳膊都要廢了,祝狐狸來了俺沒辦法交代啊。”
“執行軍令!”
“是!”單鴻誌跺跺腳立馬圓溜溜的滾了,聽著他的大嗓門指揮著人開始收拾戰場,準備出發。
“你怎麼會在這裏?”周沉毅蹲下神,伸手將瑞禕受傷的胳膊抬起來,用手指捏了捏。
瑞禕頓時覺得一陣疼痛直鑽心扉,咬唇皺眉沒讓自己示弱,臉白如紙,冷汗直冒。
就在這時軍醫氣喘籲籲地備著醫箱趕到了,對著周沉毅行禮,“屬下參見王爺。”
“傷了骨頭。”周沉毅沉聲說道,“好治嗎?”
那軍醫有些驚訝的看著素來少話的王爺,想了想說道:“既然傷了骨頭,箭頭拔出來需要時間,現在隻能先鋸斷露出來的箭尾,簡單服藥止血,等安頓下來再將箭頭拔出來。”
“好,你動手吧。”周沉毅對著軍醫說道,然後看向瑞禕,神色一如既往的清冷,“會有些疼,你得忍著,行軍途中條件簡陋,等安頓下來,再把你送回去。”
瑞禕點頭,卻一個字也不想說,更加不知道該說什麼。淩霄已經完全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軍醫吩咐她做什麼,她就傻傻的做什麼。
王爺?
那個戰功赫赫的傳奇王爺齊王殿下?
天啊,就在她麵前,她要暈倒了。
看著淩霄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周沉毅一把推開她,自己按住瑞禕的胳膊,對著軍醫說道:“開始吧嚴濟,時間緊迫,呼赤炎趕來就走不了了。”
“是。”嚴濟連忙點點頭,“您用力點按住這位姑娘的胳膊,可能會有點疼。”
“好。”
瑞禕聽著二人有問有答,她感覺到一隻大手用力的攥住她的胳膊,看著嚴濟用刀將她胳膊傷口周圍的衣服剪開。
血肉模糊的傷口,讓她自己也不敢看,側過頭去,閉上眼睛,隻覺得整條胳膊都不是自己的了。本來被凍僵的沒什麼知覺的血肉,似乎被這刺痛一下給驚醒了過來,咬著唇她也不肯喊出一聲,好像這樣就是示弱了般,被人小看了去,她不知道自己在堅持什麼。
淩霄抱著瑞禕的身體,緊緊握住她另一隻手,“姑娘,別怕,奴婢陪著您,您要疼就捏我的手,沒事兒的。”
折斷箭矢是最困難的事情,也是最疼的,就在這時單鴻誌前來稟報,“王爺,已經整合完畢,現在出發嗎?”說完略有些擔心的看向瑞禕。
“你們先走,讓兩個士兵去鎮子上找一找有沒有馬車,沒有馬車騾車也行。”
“是。”
馬車自然是找不到的,騾車也沒有,有車的都駕著車逃命去了哪裏能剩下來。隻找來一輛板車,上頭倒是從百姓家裏找來褥子鋪了兩層,前頭拉車的是一輛純白戰馬很是漂亮。
嚴濟冷汗淋淋的將箭尾取了下來,看著這姑娘還能咬著牙挺著,心裏倒也有幾分佩服,敷了藥就說道:“暫時先這樣,晚上紮了營再將箭頭取出來。”
“多謝。”瑞禕對著嚴濟頷首道謝,麵色蒼白的她還擠出幾分笑容,更顯羸弱。
“分內之責,分內之責。”嚴濟連忙笑道。
周沉毅這時才鬆開瑞禕的胳膊,“能自己站起來嗎?”
淩霄立馬起身,彎腰將自家姑娘攙扶起來。雪窩裏趴了那麼久,又受傷流血,瑞禕連站立的力氣都沒有更不要說雙腳又酸又麻。才站到一半,整個人就往後跌去,周沉毅立時就要伸手去托住她。瑞禕卻硬生生的拉住淩霄的手臂,自己站穩身形,整個人半覆在淩霄的肩膀上,“走吧。”
淩霄應了一聲,連忙攙扶著瑞禕往板車走去。
嚴濟側過頭假裝沒看到他們英武非凡的王爺,那伸在半空尷尬的手臂。
前頭大軍已經開拔,後頭剩下的就是周沉毅的護衛,還有這個軍醫嚴濟。嚴濟厚著臉皮跟著瑞禕一起爬上了板車,捶著腰說道:“一把老骨頭了,騎了一日一夜的馬,這老命都要保不住了。嗬嗬,跟著姑娘占個便宜,終於不用騎馬了。”